念書的時候,每天數著階梯往上爬,企盼著終有一日能真正攀上頂峰,能出人頭地,能“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
這一切,都開始于年時那個噩夢般的下雨天,也將終結于這個下雨天。
所有的痛苦、掙扎、矛盾、不甘…都將終結。
蘇渺穿過馬路,跌跌撞撞地來到了嘉陵江邊。
江流浩,一往無前地朝著遙遠的遠方奔涌而去,最終涌向大海。
江盡頭的大海,就是蘇渺的終點。
如果現實中,永遠無法抵達夢想的彼岸,或許在閉上眼睛以后…
闔上了眼眸,張開了雙臂,宛如迎接新生一般,正要投了滾滾的嘉陵江中。
一雙手從后面兜了過來,用力地將攬回來,地圈懷中。
男人的嗓音嘶啞到近乎發狠:“你要去哪里。”
蘇渺回過頭,看到遲鷹英俊的面龐,一如年時那般鋒利而漂亮,只是他眼底有些微,臉低沉著,將孩攬了懷里,生怕一松手就永遠失去,“哪都別想去,你是我的…”
“遲鷹,我完蛋了。”
蘇渺絕地抱著他——
“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我好怕…我殺人了…”
遲鷹沉默了很久,忽然道,“蘇渺,都是假的,房間里沒有人。”
“什麼,怎麼會…”
“還記得嗎,許醫生說你有癔癥。那個男人是你想象出來的,你很勇敢,小鷹,你一直很勇敢,你打敗他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了。”
“不不,不會,我明明記得我拿起花瓶,我把他砸的滿頭鮮,我親眼看到他倒在我面前…”
遲鷹握住了抖的肩膀,竭力穩住,堅定地著的眼睛——
“信我,一切都結束了。”
……
蘇渺再度醒來,是在許醫師心理咨詢中心的催眠室。
躺在的黑絨躺椅上,茶幾上點著安神的熏香,厚的窗簾顯得莊嚴而靜穆,許醫師的臉上則永遠掛著溫和的笑意,給帶來一杯溫開水:“還好嗎?”
“許醫師,我剛剛是不是又…又進催眠狀態了?”
“嗯,這次不是回憶年的容,增加了部分臆想的畫面。”
“所以,一切都假的,那個男人的死也…”
“沒錯,這一次,你不再是如同小時候的袖手旁觀,你付出了行。”
“行?”
“兒時的小蘇渺,弱小無力,只能躲在柜里任由母親被欺負,這了你心里最不可言說的傷痛,所以你寧可忘。”
許醫師嗓音和,“但是現在你長大了,有了力量,所以付出了行,打敗了心里的魔鬼。”
“許醫生,你別騙我。”
“你自己怎麼想呢?”許醫生將的外套遞了過來。
蘇渺穿上外套,搖了搖頭:“太真實了,我真的不知道,遲鷹呢?”
“遲先生在休息區等你。”
蘇渺只想快些見到他,匆忙地穿好外套,推門走出了房間,但心里似乎還是有些疑慮。
畢竟那樣的畫面…真的太真了。
現在都能到花瓶碎裂在男人頭上時候的那種震。
回頭向許醫師:“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許醫師想了想,回答道:“現實和虛幻,就像鏡像的倒影。誰又說的清楚,人生在世歸結底,究竟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蘇渺低頭想了想,角綻開一抹好的輕笑:“我知道什麼是真。”
抬眸向對面落地窗邊的男人。
溫煦的斜斜地過窗紗照,男人側臉廓鋒銳如刃,眼窩深邃,漆黑的視線淺淡地停留在《國家地理雜志》的頁面上。
片刻后,輕松地翻頁。
這麼多年,在蘇渺心里的覺,卻一如初見。
他是真的。
留在青春歲月里的那些好回憶、這麼多年矢志不渝的意,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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