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陵一聽卿濤的語氣，就知道陶永所說的話沒有錯：卿書記也知道葉鳴，并且還不是一般的關系。

　這一下，他就有點不知所措了：王修市長給他下的指令是立即立專案組，調查葉鳴打人之事，并要求立即拘捕葉鳴。而卿書記則要他暫時不要，等他問清楚況再說。自己到底該執行哪位領導的指示？

　曹陵很清楚：卿書記和王市長之間現在矛盾很深，雙方各有一派勢力，自己一直在兩派勢力之間搞平衡、走鋼，誰也不敢得罪。但現在看來，為了一個小小的地稅干部，兩個人只怕又會有一場明爭暗斗，而在這一次斗爭中，自己非得表明態度不可了……

　卿濤接到曹陵的電話后，立即打點給沈佑彬，問他知不知道葉鳴在執法時把人打重傷之事。

　沈佑彬聽卿濤之事問葉鳴打人之事，卻沒提康新持槍抗稅的問題，很驚訝地說：“卿書記，你是聽誰說到這件事的？那個人的立場有問題啊，他把這件事的質都完全說反了。這次事件我從頭到尾都很清楚，起因是葉鳴帶人去對一個酒家采取稅收強制執行措施時，一個康新的縣法院法警隊長去阻撓他們執行公務，最后居然掏出槍來抗稅，連開兩槍，把葉鳴的一個同事的手臂打傷。葉鳴為了制止他繼續開槍傷害執法的干部，不得不出手把他打翻，并奪過了他的槍。在這一過程中，葉鳴可能出手重了點，讓那個開槍的法警隊長負了點傷，這是很多人都可以作證的。我們縣委縣政府上午還到醫院探問了地稅局那個傷的干部。怎麼您現在只是問我葉鳴打人之事？難道是有人故意歪曲事實、顛倒黑白，想給那個持槍抗稅的犯罪分子翻案？”

　卿濤“哦”了一聲，想了想，又問：“那個被葉鳴打傷的法警隊長，是不是有什麼背景？他為什麼會如此囂張、如此膽大妄為？在我的印象中，敢持槍抗稅的人，到現在好像還是全國首例！”

　“卿書記，這個康新的背景，我也調查過了：他的父親是市中級人民法院分管刑庭的副院長康文祥，據說和王市長是同學。我估計，康文祥肯定已經找了王市長，并且對王市長瞞了他兒子持槍抗稅的真相。我估計，您得到這個消息，應該也是從王市長那邊反饋過來的。”

　卿濤不正面回答他，而是思索了片刻，說：“小沈，你告訴新冷縣地稅局的負責人：立即將昨天康新持槍抗稅并開槍打傷了地稅干部的事，寫一個況匯報，報到他們市地稅局，并要他們市地稅局的局長立即報到我這里來，我在上面做個批示。還有，你要縣公安局立即立專案組，對康新展開審訊，并到出事的酒家附近找目擊者調查取證，一定要獲得康新先開槍、葉鳴后打人的證據，否則，葉鳴就會于被位置，會被人誣陷是他先傷人，康新出于自衛才被迫開槍的。那樣的話，對他就很不利了！”

　沈佑彬忙說：“好的，我遵照卿書記的指示辦，現在就去布置安排。”

　掛斷沈佑彬的電話后，卿濤坐在椅子上默想了一下，忽然想起了前幾天在新冷縣灣頭鎮中學，省委鹿書記對葉鳴的關心和寵，心里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何不利用這次葉鳴被人倒打一耙的機會，試一試鹿書記對葉鳴到底關心和寵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