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殿的份例在後宮之中還是占了一席之地的，所以招待李蠻兒的午餐還是非常富的。盡管菜的數量不算多，但是勝在每一道菜都很致，都是時令佳肴。

“蠻兒，你嚐嚐這宮裏的菜，可合胃口。”

印象中這好像是第一次在宮裏吃飯，以前有這種好事，崔氏和郭氏從來不帶。

“看著就很有食，宮裏大廚的手藝自然是沒的說的。”

李清淑替李蠻兒夾了菜，見以李蠻兒微微詫異的目，便出聲道：“在這兒，我是你姑母，你是我侄，不用講那些虛的。”

聽到這話，李蠻兒對李清淑的印象更好了一些。

難不歹竹出好筍？崔氏那樣心機深沉的老媼也能生出像李清淑這樣清清白白的人來？

李蠻兒將一塊筍子塞進口中，這偌大的後宮，會有清白的人嗎？就算你的本意不是爭寵，別人不會為了爭寵陷害你嗎？假如真的單純又善良，不與人爭鋒，隻怕李清淑都活不到現在吧！

進宮十年了，要真是個清白的，能安安穩穩地在妃位上待到現在？

也不對，四公主沒了呢！

李蠻兒食不言，秀氣地小口吃飯，偶爾走神的模樣讓李清淑微微勾了勾角。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恣意明的，隻不過進了宮之後，便再也不知道行事由心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了。

午飯過後，李清淑讓人備了茶，和李蠻兒在偏殿說話。

“老夫人子骨可還好？”

李蠻兒點了點頭，“前些日子天氣太熱，祖母的食不太好，腸胃有些問題，不過吃了藥，好多了。”

李清淑點了點頭，“你母親如何了？”

“還是不醒，一直睡著，拿參湯吊著，大夫們束手無策。”

李清淑不由得問道：“連你也沒辦法嗎？”

來了！

李蠻兒暗道一直，還納悶呢，自己這位姑母這麽清純無辜，人畜無害的嗎？

現在一瞧，先前或許不過是麻痹自己的手段啊。

“姑母，我雖會醫，可是習的都是先賢的書，用的都是先賢的方子。照本宣科我會，但是開天辟地，不行啊。母親的病，是沒有先例的，也沒聽說過這樣的病，我翻遍了古籍，隻看到了老者行將離世之時會陷昏迷，卻沒聽過母親這種病。”

李清淑不由得點了點頭，“你父親中毒的時候，我也收到消息了，可是連段太醫都沒法子，我又有什麽辦法呢？沒想到，你這丫頭倒是一聲不吭地學了一本事，替他解了毒。”

奇怪的覺又浮現在李蠻兒心頭，李清淑對自己的娘家，對自己的母親和親哥哥，似乎並沒有多深。

“姑母，我來是，祖母曾有代。”

李清淑一笑，“你不說我也知道，母親可是讓你幫我診脈，助我有孕。”

呃……

李蠻兒隻能點了點頭，確實是這麽回事。

李清淑笑道：“我的子，我清楚，想有孕，怕是難了。不過你既然來了，還要是麻煩你一次。”

李蠻兒連忙道：“姑母說這話便見外了，還請姑母讓人尋個藥枕來，若是沒有，墊一個存些的巾也行。”

宮裏什麽都不缺，太醫隔一陣子就會來請平安脈，瀟湘殿都是自備藥枕的。

李蠻兒給李清淑把脈的時候，李清淑一直很平靜，早就對自己的不抱任何希了。

文繡姑姑卻特別張，總覺得或許李蠻兒的出現會改變一些事也說不定。

李蠻兒為李清淑診脈時，麵上波瀾不驚，即便是李清淑在宮中生存多年的狠人，也難從眼中看到任何況。

李清淑暗暗咂舌，印象中那個被郭氏養得刁鑽古怪，脾氣極差的李蠻兒，轉眼竟然變了連都看不的人。

真是奇妙。

同時李蠻兒也在暗暗心驚，李清淑這子骨，熬得差不多了啊！生四公主之前，應該小產過，生四公主的時候，子應該虧得厲害，大出加上產後驚風，休養得一直不好。

這都是小事，最得要的是，李清淑中過毒，慢毒藥，雖然得到了救治，但是發現得晚了些，那些毒慢慢地向髒腑滲，把李清淑的搞得有點糟。

糟到什麽程度呢？嗯……

這麽說吧，崔氏都能把李清淑熬走。

李蠻兒收了手，歎了一口氣。

文繡姑姑眼裏的瞬間就消散了，是癡心妄想了。娘娘的子如何，是一清二楚的，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想著會有奇跡！這不是癡人說夢嗎？

更何況李大姑娘才多大，就算醫高超，還能真的高過太醫們不？

文繡姑姑覺得，外麵那些宣揚段太醫不如李蠻兒的話，說不定都是李家散布出來的，為的就是給李家的姑娘們增加價。

“可惜了。”李蠻兒輕歎一聲，“姑母，若是我早些來就好了。”

“無防。”對於生死之事，李清淑早就看淡了，在的阿嫵離開的那一刻，的心就已經死了，剩下的隻是一行走罷了。

文繡姑姑落下淚來，低聲道：“娘娘……”

就在這時，李蠻兒道：“如果我早點來，姑母還有生育的可能，可是我來晚了，隻能替姑母保命清毒，想要生育，怕是難了。”

這話如同一記驚雷，重重地砸在李清淑和文繡姑姑上。

“你說什麽？”李清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姑母不能生了。”

“不是，另外一句。“

李蠻兒故意哦了一聲，才道：“清毒保命啊。”

文繡姑姑又驚又喜，“真的？大姑娘真能辦到？”

“當然。”

李清淑卻沒有那麽樂觀，“你可知道我都經曆了什麽？這麽自信，不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姑母在四公主之前，曾經懷過一個孩子，不足三個月就小產了，對否？”

李清淑皺眉，這件事家裏人都知道，知道也不稀奇。

“是。”

“生四公主的時候大出，產後驚風。”

文繡姑姑不住地點頭，不過心裏還是沒底。

李蠻兒亮出殺手鐧，“那您中毒的事，為什麽沒和家裏說？是不能說嗎？”

李清淑整個人呆住了，不由得口問道：“你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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