檜回歸學校，整個人都是放松自在的，牧遠明顯察覺出來，許久的心事散了，于是湊上去說：“媳婦，我們去玩吧。”

“去哪？我們哪里能去玩？”

檜搞不懂。

就他們這拖家帶口能去哪？

牧遠或許能。

因為他辭掉了工作，現在啥事沒干，就帶著孩子。

可得等學生放假啊。

還需要一個多月！

“請探親假，我們去港城玩玩。”牧遠早就想帶檜去港城，無奈一直沒找到機會，如今他得空，就很想弄出點事，當檜猶豫不決時，牧遠就說：“你不想見見長均，那小孩都三歲多了，也不知道記不記得你。”

“應該記得吧，麗麗不是寫信回來，經常給長均看我們的照片。”檜語氣有點不確定，也是真的很想念那個孩子。

牧遠繼續說：“我們把牧天滸和牧天澄留在家，兩個人去港城，那不是自在的，到時候你就需要去首都上大學了，你能有什麼空？”

狗屁。

都讀書了怎麼可能沒空。

只不過他想要二人世界而已。

檜想到曾經大學四年累狗，的確是沒什麼空，反倒是說：“那我試試看看能不能請假。”

牧遠眼前一亮。

沒想到會那麼快答應，喜形于，“媳婦你加油，你可以的，沒人敢不批。”

檜笑著白他一眼：“你貧，現在建新哥抓教育可嚴格了，就希我們大隊多多出大學生，特別是到時候有一批老師要走了，還得培訓新一批教師。”

那是砸在上的難題。

因為也不知道哪些人能考上，哪些人不能，接下來是選擇復讀還是沉下心教書。

“那能請假嗎？”

其實牧遠覺檜究竟能不能請假，全看個人心意，因為牧建新對是畢恭畢敬。

不僅僅他。

但凡家里有小孩。

都對檜尊敬的不得了，那些讀了高中的更是不得了，家長簡直把檜當神仙在世，特別是檜曾經挨家挨戶去勸學，希大家能夠好好讀完高中，有家長聽進去了，現在不知道多麼激。

哪怕后悔的。

也是敬佩檜本人。

牧遠一直覺他很幸運，擁有了一個心有信仰的妻子，溫而堅定。

扣扣扣……

檜敲響了隊委會辦公室的木門，辦公室的門大開著，里面坐著牧建新皺眉思考著什麼。

抬頭看到是檜。

立即出大大的笑容，“知青，你來了，坐坐坐，是有什麼事嗎？”

“嗯……是這樣的，我聽說提前通知書年底就要發下來了，我是想回首都一趟，看看那邊時局是怎麼樣的，主要是我家人多，年輕一輩全部參加了高考，而剩下的是老人和小孩，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讓他們也留下首都。

所以，能不能請假？”

檜雙手放在膝蓋，腰板筆直，態度端正，乖乖巧巧的模樣卻讓牧建新不敢有毫怠慢，他也想一口答應，但現在這況有點難辦。

“你也是我們大隊學校校長，應該清楚最近一段時間，多了不高中生，他們都是想借助高考改變命運，而我們的高中老師，基本上都參加了高考，錄取的概率聽說不低。

你以后也會離開。

我現在就是不清楚，誰來代替老教師教學生呢？現在大家伙就信任你，你在教育好辦事，但我也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能考上大學，也就是因為如此，你待在我們大隊的時間不多了。”

牧建新深深嘆氣。

眉宇間壑很深。

他最近總是在發愁。

該如何讓大隊學風如此盛行。

大隊百姓們的確能看到檜一群人上了大學的好，但人都是需要榜樣的。

一下子沒有人考上就算了。

若是之后都沒有人考上。

大家都會逐漸喪失信心。

檜抿抿，眸褶皺微微皺起：“我最近也在想這個問題，也找老師們商量過，大家現在的況是完全不能夠決定去留。招聘新老師的話，教育方式不一定能改的過來，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我現在就是打算去看看有沒有老資歷的老師愿意在我們這坐鎮。”

“你有人選嗎？”

“有，就是需要請假去看看，有老教師坐鎮，新教師才能服氣管教，也能更好實施我之前的教育方案。”檜跟牧建新相久，知曉他為人品行，不死板，有點聰明，最重要很他的家鄉。

牧建新頷首，“既然你有想法，那我就給你批假，知青，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有你的存在，我都不敢想象我們大隊能有幾個能去考大學。”

但因為有的存在。

許多都去了。

上大學概率還很高！

一個高中生，一個工作崗位。

這對于一個家庭來說是雙贏的，但毫無疑問，也是被人抨擊的。

遭了流言蜚語。

遭了那些無端的攻擊。

可仍舊在他們需要幫助的時候出了援手，他清楚檜不是大公無私，更不是以怨報德，只是想種子多一點。

以后苗子也能多一點。

讓整個大隊都有著生機。

牧建新敬佩的人很，檜絕對份量最重那個，在檜離開之際，牧建新深深對鞠躬，“知青，我代表我們大隊深深地激你。”

檜角弧度往上，拉出好看的弧度，夕紫紅的暖灑在臉上，猶如上蒼賜予苦難人間的仙子那般好，“不客氣，職責所在。”

牧建新著影越走越遠。

心中鼓鼓漲漲。

腦海浮現起檜對于知青的看法，知青上山下鄉，是來幫助貧苦村民的，是來讓鄉親們越來越好的。

做到了。

付出的努力或許只有自己知曉，但的功績，牧家大隊子孫難忘。

寒門出貴子啊！

魚躍龍門。

豈是說說那般容易。

牧建新抬頭看著太西斜，逐漸消失，太和月亮同時存在天上，讓這天空明暗錯。

他從未有過信仰。

直到看到檜那瘦小的軀眼底有的模樣，會讓人想起了那豎立在大隊高中飄揚的五星紅旗，那是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