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章將所有的事全部解釋為一個誤會,和前幾日的綁架之事全無關系,也將鄭湛然的疑慮打回去。
鄭湛然原本打算借找回行事牌一事在皇上面前搬回些印象,好歹能推給替罪羊,以免皇上真的認為他管教無方,現在行不通了。
“鄭閣老,看來此事是一樁誤會。”人證證都在,言闕也不會傻到質疑紀雪瑤的話作假,見狀詢問鄭湛然的意思。
孟嫵悄悄打量著鄭湛然的臉,收回眼神時注意到紀雪瑤面如土,大概氣得不輕。
本來該是孟嫵的劫,現在全讓陸行章一個人承著了。
鄭湛然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下顛倒黑白,一拍扶手,滿臉不耐煩:“知道了,既然是誤會,那就叨擾言卿了,不用送。”
說完便擺駕回府。
言闕從頭到尾神都相當平淡,自然地記錄著,抬眼看到三人還杵在大殿,不解:“需要我送你們出去嗎?”
“不用,那我們告辭。”孟嫵立即反應過來,飛快地告辭。
這森森的地方,是半刻都待不下去了。
陸行章跟在孟嫵半步遠的地方,紀雪瑤走在陸行章側,雖然理距離更近,但陸行章并沒有多看一眼。
三人行至大理寺外,紀雪瑤正要說什麼,便見一個挎著劍的侍衛走來,低聲對陸行章道:“陸公子,我家大人請您過去。”
陸行章看向他來的方向,是一架威風凜凜的馬車。
待走過去,便聽到里面的人低聲警告:“大將軍府能保你多久,你自己心里要有數,陸公子,你是聰明人,知道該如何站隊。”
“有勞鄭元輔提點。”陸行章不聲地回應,目送馬車離開。
孟嫵小跑著過來,擔心地確認:“他威脅你了?”
“算不上。”陸行章并未放在心上。
兩人商量著回醫館,全然把紀雪瑤丟在腦后。
紀雪瑤死死攥著角,頭一次覺得自己如此生氣。
來到這里后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人際關系也理得游刃有余,只要稍稍用心,沒有不拜服的。
唯有陸行章,心仿佛是塊石頭。
他曾直言有心上人,那時紀雪瑤還不信,現在看來恐怕是真的,是誰?孟嫵?
彼時孟嫵正在秋后算賬地數落陸行章:“你剛才實在太魯莽了,要是安平郡君不認,你就折在這里了。”
陸行章平靜地回答:“不會不認的。”
“是嗎?別對自己太自信,可不會吊死在一棵樹上,畢竟你說過你有心上人,完全可能極生恨。”孟嫵白他一眼,意圖讓他注意些。
聽到“心上人”三個字,陸行章放緩腳步,斟酌著字句:“你似乎沒有再問過我心上人的事。”
“我問了有什麼用,而且你那麼說多半是權宜之計吧。”孟嫵避開他的眼神,隨意回答。
“萬一不是權宜之計呢?”
“我們大多時間都在一起,你認識的姑娘屈指可數,除非你背著我在書院認識了什麼人……”孟嫵說著說著停住,回頭定定看著陸行章。
陸行章迎著的視線,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停下,呼吸都放緩了。
只聽孟嫵不確定地緩緩發問:“難道……你有龍之好?”
這也超過劇太多了吧。
陸行章驟然松口氣,隨后又滿臉無奈:“你在想什麼。”
見他回絕得果斷,孟嫵才剔除這個可能,想了一圈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搖頭:“算了,這是你的終生大事,你肯定自有決斷。”
一向刨問底,偏偏在這件事上兩度保持著含糊的態度,陸行章結滾,也不能催著往下問。
現在還不是時候。
回到醫館,孟嫵借著購買醫館為由,獨自一人出門,還特意讓陸行章在家好好看書,為殿試做準備。
陸行章雖面疑慮,但并未反駁。
孟嫵連沈詞都沒有帶,對比著書里的描述走街竄巷,既然鄭湛然都和陸行章面了,那賬本的事是不是也能稍微查查了。
所以才打算提前來踩踩點,看看是否在書中原位置,心里有個數。
七彎八拐后,終于在一間破落的小門前停下,這是一廢舊的宅子,門稍微一推便打開,里面長滿了雜草。
深吸一口氣,相當謹慎地拿出帕子捂住口鼻,踩著草走進去,怕雜草里竄出什麼帶毒的來。
一路小心地走到里屋,直奔臥房的柜,在第二層索了一陣,找到一個突起的機關,按下去。
“咔噠”
柜后出一個黑漆漆的口,手進去索了下,空無一。
果然還是發生變化了嗎?孟嫵收回手,說不失是不可能的。
不行,再看看。
孟嫵撅了撅,不死心地又進去,這次努力夠了夠,到最里面的墻壁時也到了一個的東西。
用指尖撥了出來,發現是一片青綢緞,角落里似乎刻著什麼字。
為了安全起見,暫時收袖中,打算回去再仔細瞧瞧,剛收好,便聽得外面一陣腳步聲。
“孟大夫,你為何會在這里?”帶頭的正是去搜醫館的頭領,此時正盛氣凌人地盯著。
孟嫵強作鎮定,自然地回答:“這荒宅誰來都可以,關你什麼事?”
“真不巧,大人讓我們來這里追查一個件,既然這麼有緣,不妨隨我們去鄭府一趟,孟大夫親自向鄭大人解釋。”
這是又要把帶去鄭府了。
那群人靠近了一些,把圍在中間,看他們這架勢是非要帶走了。
此時不比早上,有一堆人證還有陸行章,現在他們完全可以悄無聲息地帶走。
孟嫵忽然后悔自己沒有告知陸行章行程,哪怕帶沈詞出來也好。
“走一趟吧。”頭領說著就要上來抓人。
“鄭府難道習慣隨意抓人嗎?”陸行章的質問驟然響起。
眾人一愣,看向后。
陸行章鎮定自若地走過來,從容不迫地站在孟嫵前:“更何況,此是我打算購置的小宅,諸位擅闖進來,不循禮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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