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先帝病危,齊胤作為太子,已經快登基了。
許竣格懦弱,他本不敢從未來天子手裡搶人,只能選擇忍耐。他還警告趙雨燕,讓把這件事也藏進肚子里,永遠都不能說出去。
可誰都沒想到,秦聽雲偏偏在那天有了孕。
許竣對秦聽雲畢竟是有的,他知道這件事不能怪,可他也不敢怪罪齊胤,只能怨恨那不應該存在的胎兒上。
他想讓秦聽雲喝下墮胎藥,就當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日後他們還能做恩夫妻。
可秦聽雲覺得孩子是無辜的,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流掉,偏要生出來。
秦聽雲害怕許竣不放過這個孩子,日夜活在恐慌中,長久憂慮下,就是這樣被熬壞了。
生下許清凝后,秦聽雲落了病,心知自己活不了多久,就抱著小兒反覆同許清巍說,讓他一定要保護自己的妹妹。
死後,這個王府里,只有許清巍是和許清凝是脈相連的親人了。除了他,還有誰能保護他的妹妹呢?
……
許清凝聽完這個故事後,自覺告訴,趙雨燕沒有說謊,許竣就是這麼懦弱無能的一個人。
趙雨燕兩隻眼睛直直地盯著許清凝,已經把該寫的都寫下來了,該是許清凝兌現承諾的時候了,還茍延殘地活著,就是為了能殺了周夢,替失去的兒子報仇。
趙雨燕用形反覆說著「報仇」二字。
然而,許清凝輕輕推開了趙雨燕的手,的臉冷漠得有幾分瘮人。
「只有蠢貨才會相信我說的話。」
趙雨燕見許清凝言而無信,便抓住的手,不讓離開,不準走!
許清凝不知是從哪個角落裡扯出來一條繩索,迅速勒住了趙雨燕的脖子。
一圈圈纏繞、一點點用力……
趙雨燕意識到許清凝要殺了自己,掙扎著想要逃出去,可本就逃不了,連「救命」都喊不出來,只剩下雙手雙腳還在撲騰。
許清凝角牽扯出細微的微笑弧度,冷眼看著趙雨燕的靜越來越小,最終變了一死,只剩眼睛還瞪得大大的。
「死了的人,就是安靜。」
許清凝把繩子的一端懸繞在房梁,再使勁往下扯,最終將趙雨燕弔掛起來,營造出趙雨燕懸樑自盡的假象。
可這一切,都被趙雨燕的婢給看見了,本是來提醒王妃喝葯的,無意目睹了兇殺現場。
「哐當!!!」
葯碗摔在地,婢跟著跪了下去。
慌忙磕頭道:「奴婢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啊,郡主饒命!」
這院子外面看守的人,都是許清凝派來的,許清凝本不在乎有沒有被人看見,大不了就是殺人滅口。
彎腰,緩緩勾起婢的下,一字一字警告道。
「王妃無法承喪子之痛,於今夜懸樑自盡,你記住了嗎?」
婢從未見過這樣的許清凝,簡直是心驚跳。
「奴婢記住了。」
……
夜幕降臨,窗外風雨如疾,電閃雷鳴不斷。
許清凝從頭到腳都是漉漉的,頭髮都還在滴著水。
走進了秦聽雲生前住過的院子,跪在室,面無表地燒著紙錢。
這紙錢是燒給秦聽雲的。
但許清凝不是為了悼念。
「你說你,為何非得把我生出來呢?我若是不存在,也就不必承這些苦痛和折磨了。」
「我是恨你的,可我的來自於你,我又沒有資格恨你。」
「人,真是奇怪又複雜啊。」
許清凝上半跪得筆直,喃喃自語的時候,又撒了一把紙錢進去。
火焰刺得目微痛。
這一刻,許清凝竟然有些能夠理解楚瓊了,既然自己活得痛苦,那便拉他們一起下地獄吧。
趙雨燕是第一個,但不會是最後一個,這世故事裡的所有人都該死,包括許清凝自己,他們都是罪無可恕的。
「等著我吧。」
雷電時而閃過,許清凝臉上的微笑,在火灼灼中顯得森可怖。
最終,許清凝不知是如何回到自己房間的。
看著鏡子里的臉,久久不語。
時至今日,許清凝才知道,是皇帝強暴秦聽雲后才有了的產。
說句更難聽的,就是強犯的孽種,自源頭就是罪孽的,本不應該存在世上!
許清凝一抬手,將鏡子打翻在地。
鏡面碎了無數小片,每一片碎鏡依然能反出的臉,本躲避不了。
這種覺自腳底鑽上來,令渾發麻。
「真是無比噁心啊。」
而最讓許清凝噁心的是,不僅是做了齊嫣的替,娘也做了鄭貴妃的替。
厭惡這,厭惡和這有關的所有人。
許清凝躺在滿是碎鏡的地上,鋒利的鏡片刺,可覺不到疼痛般,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失魂香再次點燃,飄渺如紗的煙霧將子團團包裹,讓能短暫躲避在與世隔絕的地方,忘記自己里的罪孽。
不知過了多久,彷彿看見了那個悉的紅男子,一步步朝而來,袂生風。
許清凝輕聲說:」真好,我又夢見了你。「
蕭嶼其實早就回來了,他一直在許清凝側,知道上發生過的大多數事。
世事無常,他們都是被命運捉弄的人,卻妄圖以己之去對抗天意,所以才會一次次將自己向絕境,越執拗越刺痛。
他無數次決定要去恨,卻還是忍不住選擇。
如果相是逆天而行,最差的結果無非是當兩隻孤魂野鬼,他認了。
蕭嶼將許清凝抱了起來,讓趴在他肩頭,一點點取下那些破碎的鏡片。此時此刻,他們何嘗不正是兩隻孤魂野鬼抱團取暖呢?
「這不是夢,是我回來了。」
許清凝笑了笑,顯然沒當真。
如果不是夢的話,這樣一充滿罪孽的,連自己都噁心,如何敢去他呢?
既然是夢,就請允許卑劣下去,將他當作溺水時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蕭嶼,你抱抱我吧,再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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