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寧安站在皇帝面前，呈上一則奏章，「皇上，臣已查明，曹氏滿門被殺無一活口，確是榮王餘黨所為。」

皇帝隨意翻看了奏章，也沒有多意外。

榮王雖然死了，可他的黨羽還沒死，這夥人不得天作、禍害朝綱，就是一窩蛀蟲，簡直讓皇帝頭疼，

「朕把這件事全權給你理，務必要誅殺臣賊子，一個也不許放過！」

皇帝沒有明說的意思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年低頭，掩去凌厲的眸。

「臣遵旨。」

……

寧安退下后，皇帝把張公公了出來。

「過兩日，你親自去長安王府走一趟。」

張公公跟在皇帝邊多年，或多或猜中了他的心意。

「皇上是讓奴才宣平郡主進宮嗎？」

皇帝疲憊地點了點頭。

秋之後，他覺得心越發疲憊，毒素侵心脈，心知自己怕是沒多日子了。

榮王一黨反賊作，如沉重的巨石得皇帝不過氣來，他得儘快將一切都安排好，不然太子如何接得住這江山社稷呢？

張公公：「皇上，容奴才斗膽問一句，為何非得是平郡主呢？」

皇帝愣了愣，回想起初次看見許清凝的時候，是在獵大會上，拔得了頭籌。

一個弱瘦小的姑娘，竟能勝過那些武藝高超的男人，定是有的本事，不可小覷啊。

知子莫若父，皇帝很清楚，他的太子心單純，只讀聖賢書，不識人間惡，這樣的格優寡斷，就該配一個強果敢的子。

若許清凝嫁給了太子，定能做一個絕佳的賢助，幫助太子穩固江山。

如此一來，皇帝也能放心離開了。

還有一個原因，總是讓他想起了已逝的故人

……

寧安站在門外，聽到了裡面的對話。

他先張公公一步，去見了許清凝。

地點約在一晌貪歡。

這裡明面上是家青樓，實際上是他們私下面的地方。

外人眼裡兇神惡煞的閻羅，只要站在許清凝面前，永遠是半大年，眼睛清澈稚。

他正給沏茶，模樣溫順乖巧。

「郡主，這茶是你喜歡的竹葉青。」

任是誰看見此刻的寧安，也無法想象他剛從詔獄出來、殺了好幾個犯人。

許清凝接過茶杯，看了眼寧安。

「你來找我，肯定有要事。」

寧安：「郡主，皇帝的賜婚旨意馬上就要下達了，他想讓你嫁給太子。」

許清凝早猜到了，怪不得許竣急急忙忙找回來，他從前可不擔心的死活。

寧安：「你是如何打算的？」

許清凝仔細思考了一會兒，指尖輕輕叩擊桌面，眼底浮現狠絕殺意。

片刻后，說：「太子大婚當日，按照流程，他將會攜太子妃一併宮叩拜帝后。」

寧安很快猜到了許清凝的意思，「你想借太子大婚手？」

許清凝已經等了很久，不想再等了。

「是。」

許清凝若是應下了這道賜婚聖旨，等和齊穆大婚，可以讓自己的人偽裝隨親依仗，堂而皇之地宮，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如今，錦衛和軍都在寧安手裡，這些人可以扼住皇宮命脈。

文的言論暫且不談，就差一批打頭陣的替死鬼了。

榮王餘黨，是最好的人選。

許清凝問寧安：「最近，皇帝讓你對榮王餘黨趕盡殺絕，對嗎？」

寧安點頭，「他不打算留活口。」

「很好，你表面上照做就是。」

皇帝做的越狠，就越能激發他們的反叛之心。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如果臣不再是臣了呢？

許清凝話鋒一轉，冷了幾分。

說：「你暗地給他們施捨一條活路，我要收服這群人。」

「郡主若想收服他們，恐怕有難度。」

「為何？」

寧安解釋道：「這群黨都聽從一個名陳鋒的人，陳鋒原先是榮王麾下大將，曾經拜兵部尚書。」

「當初榮王起兵叛，陳鋒跟著他一起反了，後來榮王兵敗死，剩下的人就跟著陳鋒了。」

「他們只聽陳鋒的話，你若想收服他們，就得收服陳鋒。」

許清凝沒想到，榮王生出了一雙廢子，倒是養了不忠心的臣子。

羅勇是一個，陳鋒算是第二個。

但陳鋒和羅勇又不同。

羅勇有家室有妻，所以容易制於人。

陳鋒無父無母無妻無子，就算死了，赤條條來去無牽掛，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給榮王報仇。

寧安想到了一件特別的事，又道：「陳鋒原來是有妻子的。」

許清凝：「願聞其詳。」

「大約是十年前的事了。據說，陳鋒的夫人是有名的人，陳鋒對寵至極，直到他發現和自己的部將，還是當場捉在床。」

「陳鋒氣急，殺了他夫人和那個部將，還將他們剁碎了喂狗。」

「自此之後，陳鋒就再沒有過妻妾。他十分痛恨子，尤其是長相貌的子。」

許清凝聽完后，對陳鋒也多了些了解。

看來，功名利祿收買不了，人計更是行不通。只能利用陳鋒對皇帝的仇恨。

「想個辦法，把陳鋒引出來，我需要這夥人頂上叛賊的名頭。」

「這個好辦，他一直在京城沒離開過。」

寧安升任北鎮司以來，奉命追殺陳鋒這伙餘孽。

但陳鋒並沒有逃避的意思，反而故意撥點火，時不時滅了一個大臣的家，好比最近的曹家。

許清凝：「我猜測，陳鋒這麼做，就是想要朝臣百姓惶恐不安。他知道自己無力再顛覆政權，只能拼個魚死網破，讓皇帝的位置也坐不穩。」

「曹家是皇帝派系的，而且與榮王還有過不和……」

沉眸細思。

「陳鋒要滅的下一家會是誰呢？」

此刻，許清凝和寧安不謀而合，同時說出了。

「長安王府。」

是了，長安王府和榮王府可是那麼多年的仇家，陳鋒若是為榮王報仇，且要威懾朝臣的話，曹家之後，他肯定會對長安王府手……

許清凝放下茶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