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在許清凝心裏很多年了，令在無數深夜裏輾轉難眠。

期盼著能得到一個否定答案。

這樣的話，許清凝就有一個理由可以說服自己，許竣不，是因為非他親生兒。

「郡主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秦嬤嬤很是錯愕，「你當然是王爺親生的了。」

許清凝再次垂下眼眸。

沒說什麼，但呈現出來的失十分明顯。

秦嬤嬤扶著上了床榻，「郡主，你別想那些七八糟的了，好好休息，好好養病。」

……

第二天，請了宮裏的太醫過來。

秦嬤嬤見他們都是搖頭嘆氣，臉越發憂慮了。

「郡主的傷勢到底怎麼樣？的還能恢復嗎？」

太醫如實說道：「郡主的骨錯位嚴重，到了再次損傷，而且沒有在最佳時機里救治……就算傷口痊癒了，也會落下後癥。」

許清凝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太醫的話后，眼神還是有些晦暗。

問：「什麼樣的後癥？」

太醫：「像蹦跳一類的作是不能再做了，行走過快的話，也會看出來有異樣……」

秦嬤嬤不免驚聲：「這豈不是要個瘸子了？」

自覺失言，又看向許清凝，連忙拍了拍自己的。

「呸呸呸！這說的是什麼話，奴婢真是越老越糊塗了！」

許清凝平靜的面容里有了細微的波瀾，太醫已經說得很委婉了，瘸子才是需要面對的字眼。

可……似乎有點難呢。

一時間還無法接這件事，即便當初紅姨也說過。

太醫又解釋了幾句，「郡主不要太傷心，你若是走得慢點，旁人可能看不出來的。」

許清凝心想，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送走太醫后，許清凝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著窗口架上的鸚鵡。

這段時間，小鸚鵡看上去蔫蔫的，也不學舌了，上的五彩羽也隨之黯淡了很多，看起來有無法言說的心事。

無論許清凝如何逗它，它也不不鬧。

輕聲問：「不想留在這裏了嗎？」

小鸚鵡的翅膀扇了兩下。

許清凝推開了窗，向天邊浮雲，雙手捧著鸚鵡向窗外。

「飛吧，去你想去的地方。」

小鸚鵡在窗外盤旋了幾圈，最終還是飛出了這座府邸。

……

幾日後，蕭嶼看見自己送給許清凝的鸚鵡又飛回來了。

它飛了很遠的路，鮮亮麗的羽上都沾滿了灰塵，乖巧地坐立在他肩頭。

蕭嶼正在練兵場巡視，看到一小小影搖搖晃晃，連兵都拿不穩。

除了蘇迎，還會有誰呢？

蕭嶼心想，許清凝還真放心把蘇迎扔給他。

是不是他表現的太像一個好人了呢？所以才能不管不顧地離開。

如此一想，心莫名煩躁。

蕭嶼指了蘇迎的方向，「你出來。」

蘇迎一看見是蕭嶼，頓時就慌了。

他最怕這個大壞蛋，如今凝姐姐離開了，也不知會如何欺負他。

蘇迎猶豫了一會，才走到了蕭嶼面前。

他低著頭：「蕭將軍。」

蕭嶼見蘇迎吃得白白胖胖，卻連長槍都提不起，怕是長了一虛。

許清凝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當初讓蘇迎認蕭嶼當師父，幸好他還沒接，不然收了這麼個蠢徒弟，實在有損名聲。

蕭嶼：「天資這麼差，練了也是白練。」

蘇迎雖然知道自己沒什麼資質，但大壞蛋直接說出來，還是很傷自尊的。

他有些不服氣，咬了咬牙，「我會努力練的。」

蕭嶼嘲道：「努力？」

若是努力有用的話，那麼多人也不至於練到頭髮蒼白，還是一事無。

他找了把較輕的劍扔給蘇迎，「拿著。」

蘇迎疑問道：「幹什麼？」

蕭嶼：「讓你認清一個事實。」

他赤手空拳站在蘇迎面前，示意蘇迎對他手。

蘇迎跟著大部隊學了幾天劍法，拿劍的姿勢看起來還有點樣子，但真起手來，就像是塊豆腐渣砸在了石頭上。

蕭嶼輕而易舉地奪走了蘇迎的武，刺在他前面的土地上。

蘇迎握胖乎乎的小拳頭，這大壞蛋也太狂妄了，仗著自己手不錯就知道欺負他！

「哼，你別看不起我，有朝一日，我……我一定會打贏你的！」

蕭嶼挑了挑眉，眼眸里皆是不羈。

「讓你練兩輩子，也不是我的對手。」

蘇迎有點想哭，但是又不敢哭，凝姐姐告誡過他，要他好好和蕭嶼相，將他當作師父請教。

可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師父？

蕭嶼見蘇迎這副模樣，還真是脆弱，說點實話就不了。

「資質實在不行。」

他搖了搖頭，而後離去。

蘇迎偏偏和蕭嶼這句話杠上了，是想要證明什麼，他覺得只要自己加倍努力，就能彌補資質的缺陷。

書上還常說笨鳥先飛呢，那他就比別人更加努力，總會有效的！

……

最後，夏冰都看不過去了，跑過來找蕭嶼。

「將軍，那孩子每天比別人早起晚睡。力氣不夠，就去舉重搬石頭，速度不夠快，就去跑圈打沙包。長此以往，我擔心他吃不消。」

蕭嶼卻沒放在心裏，反問道：「有什麼吃不消的？」

夏冰覺得，蘇迎和許清凝關係不錯，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將軍估計會後悔。

「他其實努力的了，將軍對他是不是有點苛刻？」

蕭嶼並不覺得苛刻，畢竟是小屁孩自己要去努力的。

「難不得錦玉食供著這位小公子嗎？軍營可不養廢。」

夏冰覺將軍越發毒舌了，像是心裏有氣沖著旁人發泄。

他語氣弱了幾分，「我看得出來，蘇迎很想得到將軍的一句誇獎。」

蕭嶼不以為然，「等到了值得被誇獎的那天，再說這種話。」

「那我退下了。」其實夏冰心裏還有很多事想問，但他又沒有那個膽量問，生怕引火上。

出去后，正好看見書染從遠方而來。

書染會醫，經常幫趙浩然去治病救人，永遠都是溫和善的樣子，軍營里人人都很喜歡。

夏冰：「書染姑娘，你是來見將軍的嗎？」

書染點了點頭：「我來送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