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威被幾個人死死按在地上，還是掙扎著向許清凝爬過去，眼神里充滿了悲痛。

「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能這麼對我的兒子！」

許清凝：「你的兒子是人，那些被你埋在花園的子就不是人了，們難道不是別人的兒嗎？」

可是言而有信的人，說了給左忻一條活路，就不會讓他死。

僅僅是閹了，左威就不了呢，他打死那些子的時候，可曾有半點猶豫？

禍不及子孫的前提，是惠不及子孫。左忻既然了他爹迫害旁人才得來的利益，就該付出代價。

「左威，你既然簽了這認罪書，就是滿門抄斬的罪行。我能留左忻一命，你應該對我恩戴德不是嗎？」

說完之後，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左威忍不住破口大罵，將他能想到的所有骯髒辭彙通通說出來。

「許清凝，你這個瘋人！」

「野狗！畜生！賤種！」

「哪怕我去了地獄，也要日日夜夜詛咒你！」

「你一定會不得好死！」

「……」

寧安手捂住了許清凝的耳朵，他不想讓這些污言穢語鑽進耳朵里。

「不要聽他說，你一定會長命百歲。」

許清凝怔怔看著面前的年。

他似乎變了，卻又什麼都沒有變。

直至許清凝離開，左威還在辱罵，他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卻又無可奈何。

寧安的目里著凌厲的殺機，「不必等到子時了，現在手吧。」

左威臨死前還惡狠狠地盯著寧安。

「寧安，當刀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我的今日就是你的明天，我等著你！」

……

許清凝自詔獄出來，沒有直接回去，而是讓人把馬車帶向了蘇府。

等到了蘇府，許清凝說：「停車。」

提了壺酒，一瘸一拐地走了進去。

蘇家滅門也有好幾個月了，原本鐘鳴鼎食之家，已經是一片雜草叢生。

值錢的不值錢的，能搬的不能搬的通通都被搬走了，只剩了個空殼子。

許清凝走到了那棵桂花樹下。

大樹被砍斷後，樹萌發了幾枝芽，黃綠織，是新生的力量，也許日後還能長出一棵小樹，可惜蘇府的人回不來了。

許清凝將酒緩緩澆在了樹，眸中起了霧氣，整個人似被悲涼籠罩。

今日特意穿了白，是為了祭奠。

祭奠死去的亡魂，也祭奠這場復仇的開端。

寂靜無聲的庭院裏，只聽得人的聲音無比堅定。

「雪兒，有朝一日，我定會明正大地將你接回來。」

……

此時，千里之外的涼州城。

蕭嶼醒了過來，他先是了酸麻的手指，然後睜開了眼睛。

醒來后看見的第一人，是個陌生的子。

書染正在給蕭嶼喂葯，他昏迷了一個多月，是該醒過來了，也沒有什麼意外。

蕭嶼下意識推開了書染的手，眼裏皆是警惕。

「你是誰？」

書染收回了原本要遞出去的葯勺，有些茫然無措，只好看向後等人。

夏冰過來解釋道：「將軍，這位姑娘是救了你命的人。」

「救了我？」

蕭嶼的視線還有些模糊，他極力在尋找什麼，卻一無所獲。

夏冰給他解釋：「是啊，你中毒昏迷險些喪命，是書染姑娘制出了解藥，還不眠不休照顧了你這麼久。」

「將軍，你不信的話，可以問問趙大夫。」

趙大夫指的就是趙浩然。

趙浩然輕咳了聲，「是這樣的。」

但他面上有些尷尬，自己好歹也算是個名醫，研究了那麼多天，沒能研究出解藥。

這個名書染的姑娘，看起來年紀輕輕的，不到二十歲，卻能輕鬆制出解藥，真是讓他慚愧啊。

趙浩然走過去，先給蕭嶼把脈，確定他毒素已解，沒什麼問題了，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了。

他轉眸看向書染，「書染姑娘醫高超，在下自愧不如。」

書染謙虛道：「我是恰好知道如何解此毒。」

蕭嶼的目在這些人臉上依次掃過，卻沒看見許清凝。

為何不在？是不是又走了？

一想到許清凝走了，蕭嶼就難以平靜。

他從床上起來，意圖去尋找。

就在他起的時候，有什麼金屬掉落在地，聲音很是清脆。

蕭嶼低頭一看，是他送給許清凝的那把匕首，上面還掛著一枚玉墜子。

他眸中頓時凝結痛，面容青灰，著莫大的哀意。

過了一會兒，蕭嶼彎腰將匕首撿了起來。

這是他曾經給的聘禮，又被還了回來，而的人不在了。

所以……是真的不願待在他邊嗎？

「為什麼呢？」

他低語發問，一絕油然而生，令周圍人都不擔憂。

這幾年的蕭嶼異常厭世，他覺得人間沒什麼值得留的東西，什麼時候死了也無所謂，每日除了打打殺殺，就是陷於噩夢中反覆驚醒。

直到遇上了，讓他彷彿握到了一束亮。

他拚命地想留住這束，可是啊，還是在他手心裏稍縱即逝。

蕭嶼心間的那被刻意制的戾氣，終究衝破束縛，無遁形。仟韆仦哾

在場所有人都沒見過這樣的蕭嶼，他氣息冰冷得不像一個活人，而像是從山海里爬出來的鬼魅，沒有靈魂，空有一皮囊。

他冷然啟：「人去哪裏了？」

趙浩然覺得，他只是個治病的大夫，不便摻和這檔子糾纏的事兒，雖然他對這些事確實興趣，不過到底是保命要，還是裝聾作啞吧。

蕭嶼的目掃向夏冰。

這一眼，嚇得他渾哆嗦。

夏冰只好回答：「將軍，在你昏迷那日，郡主就走了，我攔都攔不住。」

「別怪我多，我從未見過如此薄寡義的人，走了就走了吧，將軍也別太放在心上。反正天下之大，好姑娘多的是……」

聽著夏冰的話，蕭嶼的手漸漸握，那把匕首甚至都被握得有些變形了。

「我問的是，去哪了？」

夏冰心裏有些害怕，「應該……是回京城了吧，我前幾日還聽說，郡主和沈大人在一棟私宅里過了夜，這事鬧得沸沸揚揚的，想不知道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