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為了不引人注目,許清凝和蕭嶼都換上了北涼服飾。
許清凝給臉上撲了層厚厚的黃,點了幾顆大麻子,掩飾住了原本相貌。
順便給蕭嶼了兩把鬍子,讓他看上去老了幾十歲。
可即便如此,他也還是個俊朗的老頭。
許清凝不由在想,蕭嶼七八十歲的時候,是不是也還這麼好看?
蕭嶼見在發獃:「你想什麼呢?」
許清凝:「我在想,你老了的樣子。」
「你以後會看見的。」蕭嶼朝許清凝出手,「跟著我,別走丟了。」
許清凝自然而然地將手搭上去。
二人齊齊走靈仙鎮里。
剛踏靈仙鎮,陣陣風撲面而來,氣溫驟然降低了許多。
許清凝打了個噴嚏,好冷啊。
靈仙鎮的房屋不算,不過看著都很破舊了,應該是很多年前建的,有年久失修之。
許清凝注意到,每家每戶門口都掛著布皤,布皤經年風吹日曬,已看不出最初的。
記得,這種形狀的布皤在北涼,一般是用來布置死人的靈堂,也就是說鎮上同時死過很多人。
今天又恰逢十五,一滿月自黑雲后升起,暗紅。
月照在鎮子上,像是灑了層。
月屬,又是月,氣就更重了。
許清凝覺上起了一層皮疙瘩,小聲說:「奇怪了,這鎮上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蕭嶼輕聲反問:「誰說沒有人呢?」
「可我沒看見啊。」
許清凝話音剛落,迎面來了一陣狂風,將道路兩邊的門窗吹得「哐哐」作響。
這些門窗上扣著的鎖早已生鏽破損,風一來就搖擺不定。
然後,許清凝看見了房屋裡面的靈牌!
每一棟宅子里,都擺滿了靈牌!
不由抱了蕭嶼的手臂,「……」
蕭嶼輕笑了下,「是你自己要跟過來的。」
許清凝是死過一遭的人了,更為敬畏鬼神。
周遭森森的,令人骨悚然。
「我也不知道這麼嚇人,靈仙鎮到底發生過什麼?」
蕭嶼給解釋:「十年前的靈仙鎮,算是個有煙火氣的鎮子,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傳聞說是染了疫癥,鎮上的人全部相繼死去。」
「漸漸地,靈仙鎮也就了一個鬼鎮。」
「外人不敢踏,踏者無法離開。」
許清凝:「生者不,死者不出。」
「既然是個鬼鎮,那伙人為何會帶著蘇迎往這裡來?他們不怕死嗎?」
蕭嶼:「這你就不知道了,有時候啊,人比鬼可怕,錢比命重要。」
人比鬼可怕,錢比命重要。
許清凝想了想,這話說的也沒錯,人販子可不就是比鬼還可怕嗎?
蕭嶼走了幾步,聽到有旁人的腳步聲了。
他抱住許清凝的腰,一同飛到了樹上。
「噓,別說話,有人來了。」
聽到有人來了,許清凝反而輕鬆了不。
這種鬼地方,當然是人越多越好啊,不然怪恐怖的。
低頭往樹下看,有一行人走過來了,他們都是穿著北涼服飾。
看來北涼人在靈仙鎮還真有個窩點啊。
怪不得蕭嶼說有人呢。
等這行人走遠了些,蕭嶼才帶著許清凝下來。
「我們跟著他們走。」
他們穿過幾條街巷,走到了小鎮裡頭。
在眾多破舊的房屋中,有一棟宅子顯得氣派恢弘,裡外燈火通明,而門口掛著兩隻正在滴的黑狗。
許清凝記得,曾在秦聽雲的房間里,也撞見了這樣的儀式。
和蕭嶼面面相覷,心知此宅有問題。
只見宅門大開,那行北涼人進了宅子。
許清凝琢磨著:「蘇迎會不會就在裡面?」
蕭嶼說:「這要進去看看才知道。」
這棟宅子的外牆不高,有山有水有亭臺樓閣,是典型的江南園林風格,但出現在北涼境,顯得尤其不適。
許清凝見宅門關上了,「我們怎麼進去?」
事實上,就是翻牆。
他們二人越過圍牆,直接坐在了屋頂上。
許清凝看見院子里放了九柱子,每柱子上綁了一個人,看們形外貌,應該也就是十幾歲的。
們統一穿著紅的嫁,頭髮直直地垂落在兩肩,沒有任何裝飾。
們全部閉著眼睛,一不,像是失去了意識。
而在這九名之間,坐著一個男孩,他則是穿著白服,同樣沒有意識。
他們看上去像極了木偶。
許清凝再仔細看,發現他們的右手腕上都被割開了口子。
在不斷滴落……
蕭嶼說了句:「這些已經是死人了,我猜測,是個陣法。」
許清凝看著底下的場景,覺得有些生理不適。
來此之前,還以為是人販子拐賣了蘇迎,沒想到是在做什麼陣法。
瞇了瞇眼眸,「以活人祭,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蕭嶼問:「誰?」
許清凝:「天言道人。」
是不久前才知道天言道人還活著,不得不說,那妖道命大,也確實有幾分異於常人的本事。
可就是不明白,天言道人不是在京城當他的國師嗎?他不會出現在北涼境吧。仟韆仦哾
蕭嶼聽說過天言道人,「這的確像那妖道的手筆,我估計他們拐走蘇迎,也是為了延續陣法。」
天太黑,許清凝看不太清底下人的臉,但可以確定,那個小孩不是蘇迎。
即便如此,心裡的擔憂始終沒減毫。
怕的是,蘇迎會不會已經死了?
等放完之後,北涼人把他們的相繼拖走,地面留下了一個陣。
蕭嶼說:「看來是一天換一批人,還沒到蘇迎,你先放心。」
許清凝在屋頂已經坐了很久。
這棟宅子很安靜,裡面的北涼人不說話只做事。
「我剛剛算了下,北涼人不超過十個,就是不知手如何?」
蕭嶼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北涼人不是重點,重點在於蘇迎被關在何。」
許清凝:「抓一個來,嚴刑供不就知道了?」
蕭嶼:「正有此意。」
他們從屋頂下去。
蕭嶼點了最後一個離開的人道,將他拖到了假山後面。
「說,你們把抓來的人關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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