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您可要慢點了。這大雪的天，路，您要是一不小心……」

「哼，休要猖狂。」

將朝服的袖子狠狠一擺，不理會房子易，大步向前。氣極了，步子邁大了，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虧，旁的張居正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自己的恩師。東廠之，又一次絕佳的機會，他們沒有抓住，徐階那個恨啊。

出了皇宮，房子易就直奔醫館而去。進了醫館，房子易卻是發現老者臉不對，堪堪行禮之時，老者一邊忙活一邊說道：「免了吧，東廠督主的大禮，老頭我可不起。」

房子易眉頭一，心中猜疑，老者如何知道我是東廠督主。這雖不是，但一個尋常醫館的大夫知道就有點奇怪了。

房子易腰彎了一半，老者突然說出此話，房子易停頓了一下，繼續拜下去說道：「先生有救我之恩，更有助我之恩，這一拜先生之無愧。」

「是你拜之無愧吧，若是早知你是東廠之人，老夫決計不會救你。雖是醫者父母心，但醫了你，卻殺了千人，我後悔啊。」

東廠在平常百姓里心中無異於惡魔，壞事做盡的人。一般人見了，唯恐躲之不及，但老者臉上卻只有厭惡之，並無懼怕之。

房子易明白作東廠督主，必天下人唾棄，但如此便又如何。人生苦短，若是以別人的喜好指引自己前進的方向，豈不人生無趣。

不過今天房子易心好，有意辯解一句，對著老者說道：「先生有所知，也有所不知。東廠只不過是一把劍，一把權利搏擊的劍，你們只看到了劍在滴，卻沒有看清握劍的人。當朝上下，人人為權利而瘋狂。再說，東廠並非全是惡人。」

「哼，欺下瞞上，濫殺無辜，東廠是不由己嗎？」

「先生對東廠厭惡，已經深固，在下多說也無意。請先生拭目以待，您並沒有救錯人，我雖不是好人，但絕不辜負百姓。」

老者好像也不想再爭辯下去，對房子易說道：「病人在裡面，能活下來是他的造化，你進去吧。」

轉進了後院，看到夢離生眼神空的坐在床邊，整個人給人一心死的覺。瞧見有人進來，他也不搭理。

房子易曾經也與這種覺肩而過，母親離去的那一瞬間，他覺天已經塌了，整個人的心如同墜落了無底一般，心深那種自責，怨恨，讓他有一種一死了之的想法。但那種覺只是一瞬而過，隨之而來的是滔天的怨氣和不甘，所以他掙扎著站了起來。

等了片刻，在房子易坐下來之時，夢離生終於說話了。

「是你救了我，為什麼不讓我死？」

沒有謝，只有這麼一句冷冰冰的疑問。

「救你，因為我覺得你與我過去很像，很像，所以我救你。」

「像，……」夢離生凄慘的笑著，一種糾結凝聚地笑。兄弟們在他面前倒下去的一幕幕，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尤其，兄弟們臨死時看自己的目。兄弟們沒有大志，只求平平安安，可是就是因為自己，因為自己，兄弟們遭了無謂的屠殺。

夢離生將這一切都怨在了自己上，他認為這都是他的錯。偏偏自己活著，而兄弟們卻永遠不在了。

「你知道這種覺嗎？我如何面對他們的家人？」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此刻，夢離生卻如一個小孩子一般在哭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為何就對房子易說起了這些心裡的話。

從這裡，房子易也看出，這是一個真的男人。很多時候，心的愧疚，悔恨，一切讓人不愉快的緒如同一個籠罩在頭頂的罩子，我們就好像一個渺小的人被扣在下面，逃不出來。這是自己給自己的枷鎖，鑰匙握在自己手裡。

一個人的死活，對與房子易來說，他不會在乎，但眼前這個人卻有他曾經的困。看著抑的夢離生，房子易說道：「死是一種逃避，活著才是對死者的告。之所以眼見自己的兄弟倒下而無能為力，就是因為你站的不夠高，能力不夠大。所以你無能無力，只能卑微活在歉疚之中。」

「晚了，一切都晚了，兄弟們都不在了！」

房子易知道再說下去也無用，不過既然他還活著，就證明他擁有活下的去的勇氣，能不能再一次站起來就看他自己了。

但不管怎樣，既然事到了這個地步，房子易總不能將這個人就這樣丟在這裡。他昨日已經傳信鬼寨。此時，醫館里來了兩個人，他們是從鬼寨來的。

見人已經來了，房子易對夢離生說道：「生死都掌握在你手裡，你自己想清楚吧，你不益待在京城，我安排人將你送出去。」

將夢離生代給鬼寨的來人，房子易便出去了。到了門口，房子易將兩大錠銀子放在老者面前，又拜了一拜。

見房子易出去，老者在房子易後，自顧說道：「話易說，事難做，希你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房子易停頓了一下，離開了醫館。房子易有一個疑，老者怎麼看都覺得不像是一個普通人，他覺得事或許沒有那麼簡單，這件事他一定要好好查一下。

順道去了東廠，代了一些事，房子易回宮去了。剛一到進了宮門，曹莊就一臉笑意的迎了上來。

「小的見過公公，這次多虧公公相助，不然小的這條命就算完了。」東廠一戰過後，龍袍也找了回來，曹莊自然高興。

「曹公公知道就好。」

「小的明白，小的以後一定以廠公大人馬首是瞻。」

房子易懶得聽曹正在這裡拍馬屁，擺手說道：「曹公公，沒有其他的事，你下去吧，尚監可不能再出事了。」

「是……是，小的明白，這裡有點東西，是錦坊托小的送給公公。」說著曹正拿出了一代銀子，想要給房子易。

房子易接過銀子，曹正接著說道：「公公，錢三厘，激大人救他全家人之恩，這些是孝敬公公您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剛進了趙靈影寢宮的院子，一個大雪球正好砸在房子易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