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秦公子的側臉,他專注地看著我,漆黑的眼眸幾乎要將我吞噬。我收回目不敢再看,他這樣的人,一旦深起來,必定不是我能消得起的。
我爬起來,在他臉上輕輕啄了一下,“我去給你準備早餐。”
我起,像一個賢惠的小妻子一樣,系上圍,走到廚房去給他煎蛋、打豆漿。我始終都在心里告誡自己不能上他這樣的男子,不能把他的話當真,可這一時半會的琴瑟和諧,我貪。即使這一刻的溫馨太短暫,我也愿意努力裝作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我仔細把豆漿過濾了三遍,秦公子不吃甜食,于是我只在自己的杯子里加了兩勺糖。我經常吃甜的,其實我也說不上有多麼喜歡吃甜食,可是生活已經有這麼多的磕磕絆絆,到邊的東西總該甜一點,才不會覺得心里苦。久而久之,自己也習慣了,就覺得自己其實是喜歡吃甜食的。
我上次在超市里買到了一個心形的煎蛋鍋,所以我可以做出漂亮的心形煎蛋,雖然味道沒有改變,可看起來多了一份溫馨。這世上,除了甜食,大概還有好看的東西,也會讓人眼前一亮,心就不會那麼晦暗了。
我做了豆漿和煎蛋,又烤了幾片吐司面包,端到餐桌上去,然后回到房間里去秦公子起床。剛推開臥室的門,就看見秦公子靠在床頭,手里拿著我的手機。
我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定下神來。我和林礫之間聯系的電話和短信都小心翼翼地刪除了,所以他單從手機上應該看不出任何蛛馬跡。而馮涯給我的那張卡,我藏在了錢包的最里層,他應該不會這麼容易找到。
我深吸一口氣,走過去,親吻他的額頭,帶著一點征詢,“起來吃早餐?”
他忽然抬起眸子來看我,猝不及防的,臉上雖然帶著一點點笑意,可眸子卻恢復了那種悉的森冷。我不打了個寒,下意識地去看他手上的手機。
手機是翻開的,但后蓋散落在床上。我頓時知道不好,訕笑著走過去拿手機。他也沒跟我爭,我很輕易地便從他手上拿了過來,一看,他居然把我和他的那唯一一張合影設為了桌面壁紙,而打開的界面正好是一條信息,顯示已讀,我隨手點開。
“他平時喜歡喝什麼酒,宴席上一定會吃什麼菜。”
不用想,我也知道是林礫發過來的。我的腦子轟的一聲,連忙退出來去察看通話記錄,這不是我原來的那張手機卡!
我愕然看向秦公子,他已經收回了目,把兩只胳膊枕在腦袋底下,不不慢地說道:“我不是故意要看你信息的,不過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這個‘他’是誰?”
信息上面語焉不詳,我于是訕笑著解釋:“不認得這個號碼,應該是發錯了吧……”
“那還真是湊巧,我都不知道你還另外辦了一張手機卡,專門用來接收別人發錯了的信息。”秦公子角輕扯,帶著點嘲諷,“有人很想知道我的口味和喜好?”
我不敢接話,這麼破的借口,本瞞不過他。我的錢包就放在床頭柜的屜里,手機卡也還沒來得及藏到別的地方,剛才一定是被他一翻一個準了。我只能著頭皮站在他面前,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驟雨。
但秦公子忽然笑了,“蘭心,你害怕我?”
廢話,我當然怕。一想起他可能會把我像棄一只小狗小貓一樣趕出家門,我就害怕得不得了,而且我最怕他像現在這樣笑里藏刀了。可我不敢直說,只好低著頭裝孫子,“怎麼會,秦公子一向待我好。”
他居然帶著一點滿意的神點點頭,“知道我待你好就行。”他忽然從枕頭下面出我的錢包,打開,咧笑了,“看在你還有點良心的份上,這一次,不和你計較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手里把玩著我的錢包,這才忽然想起來,我錢包里有一個放小照片的位置啊,我當時覺得空著那麼一塊不好看,可我又沒有別的照片,也沒有別人的照片,所以就把手機里唯一的一張照片,也就是他送我手機的時候拍下的那一張合影沖洗出來,然后稍加裁剪合適的大小,放在了錢包里頭。
那一張皺著眉頭的他,和大臉的我。
但他說不和我計較了,又是什麼意思?我不敢胡猜測,惴惴不安地站在床邊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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