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哥完手,趙想起一事說:“二哥,明兒你和虎子哥把房頂的瓦修一下,腦袋頂上還著呢,下雨就麻煩了,趁著天氣好趕弄了,等我明兒回來再跟你說別的事。”
“知道了。”
趙毅點點頭。
“嬸子,咱家有紅泥小爐子麼?”
“有,我明兒給你找找,你要干啥用?”
李嬸子順問了一句。
“做香膏子拿去賣,我還需要一點藥材,回頭進山的時候帶上我。”
“不行,不能進山。”
徐氏像被蜂蟄了一下,聲音尖利,臉上帶著驚恐。
趙嘆口氣,“娘,咱守著大山,想抓錢還得是大山里找,不能因噎廢食。我不打獵我只是找點藥材回來,不去里面就在河邊。”
“那也不行,娘求你了別去了,我就剩你們三個崽兒了,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了,娘求你了行不?”
徐氏哀戚的懇求。
“這樣,你需要啥給我寫下來,我給你弄去,差不離的藥材我都認識。”
虎子哥趕開口。
趙不忍心辯駁母親,這輩子太不容易了,丈夫活著要婆婆的氣,丈夫死了立刻被轟出家門,太慘了。
“好,我不去,虎子哥回頭我給你寫個單子,我也不急,就打算試試,弄了能換點錢好修修六爺爺的房子。”
“噯。”
虎子哥痛快點頭。
聽到兒不去后山,徐氏也就不說話了,李嬸子拍拍的手以示安。
“那我明兒修完房頂去開荒。”
趙毅用征詢的眼神看著大哥和妹妹。
心張羅事管錢都是趙,爹不在大事就聽趙斌的,多年都這樣,習慣了。
“開什麼荒,那荒地要出東西最五年,有點收夠吃飯也得十年才能有安穩日子,你等得了十年啊。”
趙懟了二哥一通。
被親趕出來,爹死了大哥手傷了,母親快垮了,他們要借住五爺爺家里,一樁樁一件件讓沒法心平氣和,心里總是憋著氣。
趙毅也不生氣,撓撓頭,“那咋整呀,娘也不讓去后山了。我只會種地釀酒,我字寫的不好看,抄書沒人要啊。”
趙毅也讀過好幾年書,識字算數一把好手,可不能和趙斌趙比,抄書也得字漂亮才行,狗爬字誰認得寫的啥。
“你幫五爺爺種地,容我想想別的營生。”
“哦。”
趙毅一腦袋不敢招惹妹妹了。
趙斌低著頭不吭聲,心里是難過的,他的手了這樣一時半會是沒法子寫字干活的,只能干瞪眼看著妹妹持張羅。
“不急,明兒去把荒地過戶了去,一樣一樣來,天無絕人之路。”
五爺爺敲敲煙桿子,聲音沉穩有力,像他們背后的玉龍山,沉穩厚重。
“我不會善罷甘休的,真是奇怪,我哥就算手廢了那也是秀才呢,就這麼看不上我們,秀才有資格做夫子了,束脩費也能糊口呢,五爺爺你說這是為什麼呀?”
趙突然想起各回各家這句話來,撓破腦袋也沒想明白啥意思。
五爺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好半響也不說話。
“爹,你知道點啥不,自打我嫁進來就瞧著四嬸子對言大哥不好,簡直是刻薄惡毒,我四叔走了以后那是變本加厲,我怎麼瞧著帶著恨意呢,親兒子為啥這麼恨,奇怪。”
李嬸子嫁過來時,就發現這對母子關系太擰了,以為是偏心,村里也常見。
五爺爺放下茶碗不吭氣,
趙嘆口氣,“我哥的手是能治好的,無非就是花幾個錢罷了,夫子說了我哥有希考舉人。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求您告訴我真相。我不能讓小人擋著我哥哥的青云路,我要掃清一切障礙。”
五爺爺抬眼著趙,這丫頭太了,怪不得是這小丫頭片子管錢呢。
“您知道我什麼樣,不在乎我大哥死活。有功名的人不能有污點和瑕疵,名聲尤其重要。
若有一天落個不孝的名聲,大哥的前程就徹底完了,那趙家村的名聲也臭了,其他兒郎也甭想說到好親事,我可不是顧念別人死活的人。”
“兒……”
徐氏覺得這話對老人不敬,出言警告。
趙扭頭著母親,態度冷漠無,“我爹尸骨未寒就把我們一家子都轟出來寄人籬下,你還指我念著的分麼?”
徐氏張張,最終什麼也沒說頹然的垂下頭。
“你讓我想想,等我想清楚了給你個準信,這不是還有時間麼,斌子你的手能好起來,大夫說了,花錢能治好,別人不管我管到底,安心。”
“對,你放心,我們管到底,你們安心住著就是。”
剛子叔認真點頭,李嬸子自然聽丈夫的,何況和徐氏關系要好,十多年的分了。
“謝謝五爺爺,叔嬸我們全家給你們添麻煩了。”
趙斌強歡笑,心事重重的樣。
“男子漢大丈夫起膛來,咋地,還不如你妹妹堅強啊。”
子叔沒好氣的白了眼趙斌,給他提氣,難過悲痛是肯定的,沒看母倆都瘦的了形麼,才七天的功夫呀就瘦的只剩一把骨頭了,可活人還要過日子,得打起神來。
“嗯!”
趙斌用力點頭。
趙依舊盯著五爺爺,“那五爺爺,我等你的信。”
五爺爺抿著著有點無奈,扭過頭去不理了。
他是村裡最年輕的秀才,娶她進門,疼她、寵她、教她做一個無所畏懼的悍妻,對付糾纏不清的極品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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