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手指瞬間收,心跳加重。“那個孩子……”
朝想說那個孩子何其無辜,何況還是個孩,也不會威脅到蕭君澤的份和位置。
可看著蕭君澤的狀態,朝卻說不出口了。
換位思考,蕭君澤同樣無辜。
“但后來,我不打算那麼做了……”蕭君澤笑了一下,趴在了桌子上。
假裝喝酒呢,這會兒就醉了。
朝安靜地看著蕭君澤,心里有些說不上來的酸。
生在皇家,不由己。
“母后是個很隨的子,很特別。”
在蕭君澤口中,長孫皇后是個很隨的人。
“小時候,舅舅曾在朝堂上怒懟那些彈劾皇后的大臣,說……我妹妹就這麼個子,撐得起母儀天下,但也善妒小心眼,這都是我慣的,誰敢多說一句,那就是和我長孫圖南為敵。”
朝眼底閃過一艷羨,這些事都曾經聽說過。
長孫家的人霸道又護切,長孫家主又極其寵溺自己的妹妹。
長孫皇后是長孫家那一輩唯一的眷,在長孫家幾乎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
朝很羨慕長孫皇后,好的家世,好的出,還有寵的父母,無條件呵護的兄長。
“母后是被長孫家寵壞的大小姐,雖然不是公主,但絕對比公主更加尊貴和寵,從小經歷的是男平等的教育,接的是兄長父親寵溺的呵護,未出嫁前連太子都不放在眼中……”
曾經的長孫皇后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長孫圖南甚至公開說過,誰若是欺負他妹妹,必與對方不死不休。
“長孫皇后的是最好的教育,除了太子,任何人都無法帝師教,可卻以子份,接最好的教育。”朝從來都很羨慕長孫皇后,因為在母親白貍口中,提到最多的人就是長孫皇后。
是發自心的羨慕,時常失神的著窗外,告訴朝。
朝兒,有些人天生就是上天的寵兒,可有些人……卻還未出生之前就注定是地上的螻蟻。
可上天的寵兒也有掉在地上的那一天,那地上的螻蟻,是不是也可以慢慢登天?
“所以啊,我母親隨心所習慣了,做出什麼事我都不驚訝。”蕭君澤笑了,笑聲著濃郁的無可奈何和妥協。
除了妥協,他還能怎樣?
朝心跳停了一拍,蕭君澤……居然可以接嗎?
“蕭君澤,你是不是醉了?”朝試探地問了一句,張得手心出汗。
“是啊,我醉了……”蕭君澤手拉住朝的手腕,趁著人毫無防備,扯到自己邊,雙雙躺在地上。
一國帝王,就那麼毫無形象地躺在地上,看著房頂。“朝兒,你看,那是龍紋嗎?”
蕭君澤突然轉移話題,朝就當他真的醉了。
“嗯,是龍紋。”正殿的建筑全部都是以龍為尊。
天子,真龍天子。
龍代表了尊貴,權利,和至高無上。
“朝兒,有太多人喜歡這圖紋,有太多人想要將它繡在服上,可我不喜歡……”在沒有被到絕路之前,即使坐在太子之位,他也從未真正想過去當一個帝王。
朝側目看了蕭君澤一眼,安靜地躺在地上。
居然會陪著蕭君澤耍酒瘋,就這麼躺在地上。
真的是……也瘋了吧。
無奈地笑了一下,朝淡淡開口。“不由己。”
“朝兒,宮里的流言蜚語,你聽說了嗎?”蕭君澤像是在尋求安,想要得到朝的關心。
可在朝眼中卻是試探。
朝沉默了很久,搖了搖頭。“我從不信謠言。”
還是沒有告訴蕭君澤去見孫嬤嬤的事,為了阿雅,為了老者的托付,不能完全信任蕭君澤,也只能先……利用蕭君澤。
在除掉沈清洲,離開奉天之前,必須要將阿雅安頓好。
“朝兒,留在我邊好不好……”蕭君澤聲音哽咽,蜷了下子。
朝沒有回應,因為不會留下。
更不會留在皇宮。
“陛下……”
“噓!”阿茶回來,蕭君澤好像睡著了。
朝做了個噤聲的作,起將看了看阿茶手中的小涼菜。“送到我的住可好?”
阿茶心跳加速,趕低頭。“是……”
阿茶離開,朝看了眼還躺在地上的蕭君澤。
地上涼,他好像會睡很久。
看了眼床榻,朝嘆氣任了一次。
手將龍床上的棉被扯了下來,朝撲在蕭君澤后,然后用最暴力又不溫的方式把人拽了個翻,瀟灑地一蓋……
于是,奉天英俊瀟灑又讓人害怕的帝王就這麼馬革裹尸一般……被裹在了棉被里。
卸了口氣,朝很滿意地拍了拍雙手,吹了下自己額前的碎發。
整個作一氣呵。
被深埋在棉被中的某帝王角搐了一下,大概能想到……等他死了,朝會如何理他的尸……
“陛下累了,要休息,你們任何人不許打擾。”朝走出殿外,命令殿外的人守好。
聽著朝的靜離開,蕭君澤才忍不住揚了揚角。
他的朝兒,在沒有任何謀的時候,也會壞心思地像個孩子。
輕輕掀開棉被,蕭君澤突然覺得在地上睡要比龍床香了。
翻了個,不舍地又把自己裹。
就這麼睡吧。
殿外,暗衛溜進殿。
“陛下……”
剛單膝跪地,暗衛差點摔倒。“陛下,您怎麼……”
怎麼睡在地上?
“你不懂。”蕭君澤低沉著聲音阻止。
“是……”暗衛自然是不太懂,但他不敢問。“陛下,朝郡主去尋過孫嬤嬤,很快,有謠言傳出,說長孫皇后當年確實早產一個兒,是先帝的兒,是奉天的公主,當年的李貴妃要害孩子,長孫皇后不想讓自己的兒留在皇宮,所以命人送出皇宮……”
僅僅只是一個時辰的時間,流言的風向就從先皇后私生,了流落民間的公主。
“不愧是朝兒……”蕭君澤了眉心。
三人虎,先帝都死了這麼多年了,誰又能查證那流落民間的……到底是公主,還是野種。
可朝這般做的意義是什麼?
是為了護他?
蕭君澤心口堵了一下,朝這般做絕對不是為了他……
如若是為了他,朝肯定有辦法讓流言徹底消失。
畢竟,堵住悠悠眾口難,但堵住有心之人的口,很簡單。
“這麼做,誰會得益……”蕭君澤的聲音微微有些發。
“如若流落公主的傳言被陛下證實,那個孩子……回到奉天,便是公主。”
蕭君澤笑了一下,眼底閃過傷。
朝,這不是在幫他,是在算計他……
“盯著朝兒……必然知道那個‘公主’,是誰。”朝既然這麼做,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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