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湘寧的病，其實算不得嚴重，只是尋常的卵巢囊腫，只是那囊腫在肚子里長得有些大，才讓人誤以為是懷孕。

也許是因為段湘寧嫁給芮宏便未曾舒心過，郁結于心，總是跟自己過不去，慢慢地，所有的傷心和不甘心，都積累了病。

芮宏應該是不段湘寧的，可既然不，又為什麼要娶呢？

而既然娶了，為什麼不能對好一點兒呢？

蘇晚想不通，畢竟怎麼看都覺得段湘寧很好，相貌好，家世好，學識高，且知書達理，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

不過，男人的心思素來是不的，畢竟前世一輩子都貢獻給了國家，也沒談過什麼。

“蘇姑娘……”

聽見微弱的喊聲時，蘇晚忙轉過頭來，見段湘寧正帶著淺笑看，頓時松了口氣。

“怎麼樣？夫人，可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段湘寧輕輕搖頭，微笑著跟蘇晚道謝：“多謝你。”

“謝什麼，都是我應該做的。”

段湘寧眼睛里似乎有水，可臉上，卻是帶著蒼白的微笑。

“蘇姑娘，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事，讓娘來就可以了。”

“好。”蘇晚見沒什麼異樣，便點了頭，起推門出去，換了薛媽媽進去。

已經是亥時，蘇晚站在院子里，抬頭著天上的明月很久，方才收回視線，然而，剛一轉，就看見不遠低著頭站在小池塘前的袁聿。

蘇晚有些詫異，短暫的猶豫過去，抬腳走了過去。

“公子再看什麼”

袁聿聽見聲音，緩慢轉頭，見是蘇晚，苦笑了下，道：“再看水中月。”

“水中月？”蘇晚愣住，順著他的視線盯著水中的月亮看起來。

“姑娘覺得，這水中月同天上月相比，有什麼不同？”

聞言，蘇晚笑了，“袁公子莫非是要同我論道吧？”

袁聿笑著搖頭，搖頭看起天上的月亮。

“這天下月，本是天上月，可姑娘不覺得，這天上月，離我們太遠了嗎？”

蘇晚略微挑高了一邊的眉，原以為這袁公子是個搞武學的，沒想到，還是個搞文學的。

“天下月本是天上月，水中月乃是云中月。”蘇晚說完，沖著袁聿笑了下，回頭繼續道。

“水中月雖然近，但終歸是幻影，看得見，但不著。”

說完這一句，蘇晚心下補充，當然，天上月也不著，除非你生活在二十一世紀，能坐飛船去月球。

“嗯，的確如此。”袁聿點了點頭，轉同蘇晚道謝：“姑娘辛苦了一整日，如今天已晚，姑娘且回去歇息吧。”

“嗯。”蘇晚點頭，友好的笑了笑，便轉朝袁聿給自己安排的住走去。

-

“站住——”

翌日，蘇晚和徐青云從縣太爺府上離開沒多久，就被人喊住了。

聽到悉的聲音，蘇晚皺起眉頭，轉，就看見吳師爺黑著一張臉站在幾步外，而他旁，跟著一個小廝，留個衙役。

“吳師爺是在喊我嗎？”

蘇晚淺笑著開口，徐青云見狀忙擋在了蘇晚面前。

“你這個壞人，怎麼又是你！”

“又是你！”看到徐青云，吳師爺氣惱的面容都扭曲了起來。

“行啊！昨天你打我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今天，咱們就一并算賬好了！”吳師爺氣急，一甩袖吩咐衙役道：“來人啊，把他們倆給我抓起來！”

“你憑什麼抓我們？！”蘇晚厲聲質問。

吳師爺冷哼，掃了一眼不遠圍觀的百姓，板著臉道：“大家伙都聽好了，就是這兩個人，借著給夫人治病的緣由，頻繁府，在咱們縣太爺府上走了不東西，如今，我奉芮大人之命捉拿兩人歸案！”

“你敢污蔑我！”蘇晚眸泛冷。

“哼！是不是污蔑，咱們公堂之上，自會見分曉！”吳師爺冷哼，眸中滿是算計，話落對著幾個衙役道：“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把人抓起來！”

他心下算盤打的極好，段湘寧的病還沒好，只要他把蘇晚抓了，到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弄死在大牢里，回頭段湘寧那兒沒了人給治病，那就早晚都是一個死。

而只要段湘寧死了，他妹妹吳臻就可以明正大嫁到縣太爺府衙上，到時候，他就是縣太爺的大舅子，這地位，必然是水漲船高。

到時候，自己就可以在梧桐鎮橫著走了。

想到這兒，吳師爺捋著胡須險些要笑出聲。

“師、師爺……”

聽到小廝抖的聲音，吳師爺不耐煩的睜開眼，剛要開罵，就看見四個衙役全都捂著屋子躺在地上。而罪魁禍首蘇晚和徐青云，卻是好好地站著。

“蘇晚！你竟敢藐視府，毆打衙役，真是反了你了，來人啊！去把衙門里的人都過來！”

蘇晚抱起手，角掛著微笑。

“吳師爺，你錯了，我不是藐視府，我只是藐視你而已。”

“你……”

吳師爺氣急，恨不能上前掐死蘇晚。但見徐青云站在蘇晚邊，便生生忍住了。

要知道，昨個兒他帶人去段湘寧院子里鬧的時候，就是這個徐青云，狠踹了他一腳。

想到昨個兒的事兒，吳師爺便覺得肚子痛。

“蘇晚，我可給過你機會了，現在乖乖束手就擒，你還有一線生機，若你繼續冥頑不靈，屆時公堂之上，可是要加上一條罪狀的！”吳師爺四下看了一眼，見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心下越發煩躁。

“吳師爺，我現在要是乖乖束手就擒，怕是連明天的太都看不見了。”蘇晚瞇著眼睛笑：“倒是吳師爺你，若是被發現假傳逮捕令，那也是犯法的。”

“你……”

“我？怎樣？”蘇晚挑眉。

吳師爺惱怒地指著蘇晚，而后就見徐青云表兇狠地瞪著自己。

“壞人，你再兇我娘子，我就把你手折下來！”

聞言，吳師爺猛地收了手，意識到自己在害怕徐青云，又覺得丟了面，怒地一甩袖道：“我不跟你這黃小兒計較！”

說完，看著蘇晚道：“蘇晚，我勸你懸崖勒馬，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我看，不是蘇姑娘執迷不悟，是吳師爺你在執迷不悟才是！”

冷峻的聲音從后傳來，吳師爺頓覺一子涼意順著尾骨爬上起來，頃刻間蔓延全。

“敢問，蘇姑娘和相公究竟是犯了什麼罪，還勞煩吳師爺親自出來？”

只片刻，長手長的袁聿就走到了吳師爺面前，他依舊穿著那勁裝，手上拿著佩劍，看了一眼蘇晚和徐青云后，沖兩人微笑了下，轉而，冷眼看向吳師爺……

【作者有話說】

天下月本是天上月，水中月乃是云中月。

袁公子這話，其實是一句晦的話，但，我們聰明的聽懂了，所以，你們聽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