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擔心龐旁，我也沒辦法去工作室待著，狀態就跟以前一樣，在家接電話，能不出去理就盡量不出去。

    龐旁請了長假，每天就窩在臥室裡不，我幾次想醞釀著說點啥就開始掉眼淚，青紫是退了，但沒徹底恢複，現在看去，就是大片的黃，就跟那碘酒塗了滿臉似得，再加上有撓出的紅痂在，看著還是驚心。

    好死不死的還趕上龐爸說要過生日來看，我是各種編瞎話，最後說龐旁要出差，去外地談客戶了，接電話不方便，我陪著，生日我給過，讓他放心，龐爸心不甘不願，說想龐旁了，咋忙的接電話都不接呢！

    我拿著手機就站在龐旁的後，現在已經可以做到長久的保持一個姿勢了，整個人就是放空，沒辦法，我只能陪著笑回應，“胖兒是工作認真嗎，幹爸，你放心，等過段時間胖兒忙完了就回去看您了。”

    等著龐爸放下手機，我心裡這才吐出口氣，要是讓龐爸看到龐旁這副模樣不得再去找溫奇鬧一通啊，那事兒可就沒完了！

    “胖兒？”

    我輕著聲兒走到龐旁的邊坐下，“幹爸說你要過生日了，明天你想怎麼過啊，咱們晚上去K歌啊！”

    龐旁瘦了些，木訥訥的看著窗戶的位置，“葆四，我丟死人了吧……”

    “這話打哪說的啊，事兒都過去要一星期了，胖兒，咱不想這些了唄，咱說說過生日，你不是喜歡吃黑天鵝的蛋糕嗎，我豪氣一把，請你吃怎麼樣？好不好！”

    說著，我還用力的摟住的肩膀，“你知不知道，我其實特羨慕你，你年年都會過生日，可是我從來都沒有過過，我姥總是說，我生日是兩個人的忌日，所以不過，你看，我經曆這麼多還都好好的活著呢，你這算是啥啊！”

    龐旁慢慢的看向我，眼淚又開始流出，“葆四，我就是活的最失敗的那種人吧……”

    我笑的有些難看，“你哪裡失敗了？你哪裡都比我好，我羨慕你都羨慕不來呢。”

    龐旁吸著鼻子搖頭，“不是，我就是失敗，從小我爸就跟我說，只要我善良，我心眼好，就會有好多人喜歡我，我就會有很多朋友，大家都喜歡好孩子的，所以，我拼了命的對別人好，只要陪我玩兒，那我要做什麼我都願意……但是，為什麼我付出到最後，得到的，卻全都是傷害啊。”

    我控制了一下緒，看著龐旁，猛然間像是回到了高中時候，這傻妞不停的請同學們喝飲料，結果背後被人說的一文不值的。

    “我喜歡看書，喜歡做夢，我覺得，只要我樂觀開朗，那我的運氣就不會很差，我會遇到書裡的那種男主角的，他們就喜歡笨笨的，開朗的，善良的，我想我是的，所以，我遇到溫奇以後就開始不自量力了，我分不清那是現實還是夢境，我二十多歲了，我知道我什麼都明白，可我為什麼還要做白日夢？！”

    龐旁哭的泣不聲的看我，“我知道溫奇和我之前別的討好的朋友一樣，他看不起我，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哪裡不夠好，我這麼真心的對待每一個人，他們為什麼要耍我，為什麼要把我當個傻瓜，我，我……”

    “葆四，我也不想這麼胖啊，可我就是易胖質啊，我也不想長得不好看，可是我生來就黑，就是長得普通啊，我也不想我爸媽開場，可是他們就是靠那個養活我的啊，我不知道，我不不搶，為什麼大家都看不起我……”

    說的前言不搭後語，但是我卻哭了。

    抱著龐旁，我忍不住的流下眼淚，“龐旁，你是我遇到最好的孩子，他們不知道你的好，那是他們的憾，不要在意別人的眼，也不要拿別人的過錯懲罰你自己，你沒什麼不好，真的……”

    龐旁哭的全發，“葆四，其實，其實，我很嫉妒你……我覺得我太卑微了，我什麼都沒有，為什麼你學習會比我好，也比我聰明，還要漂亮，我不想跟你做朋友的，我討厭你，越看你，我就覺得自己一無是，可是我沒有朋友，我怕，我怕孤獨……”

    我陪著流淚，並不覺得的話有讓我生氣的地方，若是五年前我，我或許會說，你怎麼自卑的這麼猥瑣，你討厭我為什麼還要跟我做朋友！

    你這種人，毫無底線的去付出，塵埃都比你高出一頭，自己都沒得自尊了別人誰會看得起你，你就應該一直被人欺負下去！

    loser！

    我這個人，說好聽點給點燦爛，難聽的，就浮躁，我總是喜歡分明的東西，最初與龐旁相識，我也是看不上的。

    可偏偏憋著待了四年，這四年的益豈止是一星半點。

    舅老爺的那些書刨除專業外更像是個雜糧填充站，八七糟的，什麼都往我的腦子裡塞，我有大量的時間去思考，不在躁的前進，看似是原地踏步，事實上，我覺得累積了很多的財富。

    所以這一刻，我很理解龐旁，有些東西，真的抑龐旁太久了，佛依德都說過，人有自我本我超我，天使和魔鬼永遠並存，除非無無求，無謂生死，誰的心沒有過暗一隅？

    我清楚，龐旁是個天使，只是心理崩塌時，記憶中，那些暗的東西會伺機的進攻，蠶食……

    基於此，我寧願發。

    “葆四，你會不會生我的氣，你會不會離開我，你……”

    “不會。”

    我打斷龐旁的話，手輕輕的拍著的背，“你就是太怕別人生氣了，才會給自己的那麼辛苦，胖兒，你是我最最好的朋友，就沖你當年那麼怕還要陪我去那個夜店，我就會記一輩子的……不管你討不討厭我，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龐旁哭的聲音開始加大，“我不討厭你，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葆四，要是沒有你，我該怎麼辦啊，我該怎麼辦啊……”

    我無聲的安，這輩子活到現在，後悔的事有很多，但不得不說，其中一件，就是帶了龐旁去了那個夜店。

    如果沒有遇到溫奇，或許，龐旁一輩子都不會去面對自己心裡的魔鬼。

    這次意外的發給龐旁的緒帶來了轉機，雖然止住哭後不停的給我解釋自己剎那的口無遮攔，我笑著看，：“其實我心裡話都沒說呢，我也討厭你啊，我很嫉妒你知不知道，跟你在一起好多次逛街我都覺得自己是個山炮，所以我一直都想離開你，但是沒辦法，已經下水了，不了了！”

    龐旁不好意思的笑，還是小六在旁邊調節，“正常嘛，好朋友不都是互相嫌棄的麼，我四姐這朋友為啥，就是脾氣不好，大胖兒不容易啦！”

    我們都沒在就此多說，有些話說開了，相起來反而更加輕松。

    次日龐旁生日，我訂了蛋糕，晚上又把安九來，雖然大家起哄龐旁許願啥的還是狀態一般，但比之前那暗無天日的幾天是強的多了。

    “大胖兒，來，吃塊蛋糕，這個黑天鵝啊就得吃天鵝！”

    小六努力的調節著緒，給龐旁切完蛋糕就勸趕吃，龐旁吸著鼻子坐在那，微微搖頭，：“你吃吧小六，我吃不下。”

    “別啊，你吃不下我喂你來……”

    小六很自然的用叉子給龐旁紮起一塊，“張，你得吃，不然這……哎呀！！”

    沒得說完就一咧，“九姐！你凳子我腳了！！”

    安九沒什麼表的看他，挪了一下椅子，“哦，不好意思啊。”

    小六無奈，“你不嫌咯啊，還著呢！”

    安九呵了一聲，再次移了一下椅子，小六皺著眉坐下，手不停地著自己的腳背，“疼死我了你，你怎麼這麼虎呢！”

    我在旁邊不吭聲，安九卻端起酒杯看向龐旁，“小妹兒，以後咱們就算是徹底認識了，沒啥事兒是過不去的，來，喝點酒，晚上好好睡一覺，明早起來，你就啥不開心的事都沒得了！”

    龐旁點頭，端起酒杯和安九了一下，“謝謝你了九姐，我會好好的……”

    安九笑笑，斜了旁邊的小六一眼，：“起來個沒完，一會吃飯記得洗手噻！”

    小六委屈，“四姐，你看我九姐，怎這麼欺負人啊，我腳還有理了……”

    “老娘又不是故意的！”

    安九的眉頭一挑，又看向我和龐旁，“來，咱們姐們喝酒，不理會這麼瓜娃子！”

    氣氛融洽，一不留神大家就喝的都有點多，最後我攬著龐旁的肩膀坐到沙發上小聲的聊天，而安九和小六則拼上酒了。

    我聊得迷迷糊糊就靠著龐旁肩膀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覺有手指在我的腰，迷瞪的睜眼，我看向龐旁，剛要張口，就‘噓’~了一聲，下朝著餐桌那邊使勁，我困得眼，轉過臉，卻也懵了……

    安九和小六，居然啃在一起了――

    應該是都醉了，倆人還忘我的。

    “葆四，我是幻覺嗎。”

    我木木的搖頭，清了一下嗓子，“……應該不是。”

    是不是得考慮換下環境啊！

    “他倆是一對啊。”

    龐旁還在囔著嗓子問，“N瑟猴……姐弟啦？”

    我不知道啊！

    這咋睡一覺就這樣了！

    起，“那個……”

    “哈！你看我親了吧！我敢不敢！！”

    沒等我挪步，小六就松開了摟著安九的脖子，我這才發現，他手上還握著一個空的啤酒瓶子，搖搖晃晃的，“我，我，我告訴你~啥，啥蜈蚣啊……誰怕那個……我，我……我什麼沒見過~~”

    這是醉了啊。

    安九那邊更是臉紅的厲害，雙眼各種縹緲，“你敢不敢再來一哈……我告訴你，我這回，我這回肯定放我的蟲兒出來……讓你見識哈老娘啷個……”

    噝！

    小六沒等說完胳膊一摟就又上了！

    這下子作有些大，安九被他力氣帶的腳下一陣搖晃，退了幾步後倆人就‘撲通’一聲倒地，還會的倒的呢，一上一下，啃繼續！

    龐旁登時就握了我的手，“他們倆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啊！”

    我也了，那點酒勁兒全散了，：“肯定是不知道的啊！”

    “那，是不是得給拉開啊……”

    我和龐旁對看了一眼，空氣中吧咋的靜特別的清晰，這聲一出，那青黃的臉都紅了，我就更不用說了，誰樂意看真人這個！

    “得拉開啊，要不然明早這……”

    我真是無語啊，看著小六和安九，關鍵安九也抱著他了啊，分明就是兩廂願麼！

    腳步急匆的上前，手用力的扯了扯小六，“小六，你喝多了吧。”

    那場面真是，就像是人兩口子正在那熱乎呢，你往床邊一蹲說STOP！

    “額……”

    小六被我扯著後背的服抬了抬，腦袋搖晃的看我，：“你是誰啊……我這找蜈蚣呢，別打擾我啊……”

    “你給我起來。”

    我著聲說著，“喝多了去床上睡去！”

    “床……”

    小六迷糊的說著就要起，安九卻對著他的脖子一勾，“你……你，去哪！待著！”

    手腕一用力，帶著小六的又下去了！

    龐旁在旁邊了口冷氣，“葆四啊，他倆不會今晚就……那個，造出個孩子吧。”

    我頭疼，沒人發現就算了，在眼皮子底下算什麼事兒啊，剛要再接再厲去勸，沙發上的手機卻急促的想起，我看了看時間，半夜了都，看了一眼來電人，接起就放到耳邊，：“喂，大哥，你……”

    “四寶啊！你手裡有錢嗎！”

    我心了一下，“我有，你發生什麼事了！”

    “我在醫院了，孩子，孩子病重，醫生說我的錢不夠，我只能……”

    “哪家醫院，你等我馬上過去給你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