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三個在客廳一直等到淩晨一點雷大哥才伴著滿的寒霜回來，進屋就先和我道歉，說是回來晚了。

    “那嫂子呢，怎麼樣了。”

    雷大哥哈著涼氣表卻是微微寬心，“沒事了，醫生說止住了，暫時沒有危險了，誰知道這東西怎麼還會大出呢……薛先生，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說真的，我一聽你說我媳婦兒沒事兒這心就放了大半了，你在家就算出來了？”

    我轉臉看了看已經坐在沙發上迷糊著了的小六和安九，想著雷大哥這折騰一通應該也累的，隨即開口，“雷大哥，我想問雷家的祖墳是在這片兒吧。”

    “祖墳？”

    雷大哥聽完就點了點頭，“在啊，我們雷家是最早在村裡紮兒的，祖墳就在這山上了，就是你進村前兒我給你指的那個山頭，歪頭山！”

    這就好，範圍最起碼小了。

    我輕輕地在心裡籲氣，就知道這家大業大的一般家族式的都有祖墳，不然也難出雷叔這號人，不萌祖上福蔭雷叔就算是趕上好時候了地皮也不能賭的這麼順！

    “那雷大哥，明天上午你能帶我去祖墳上看看嗎，這樣，只要我看完祖墳，心裡徹底有數了，這事兒我在好好跟你說說，現在太晚了，先休息不。”

    事兒太複雜了，我和小六安九說清楚那唾沫都幹了，這要是再給雷大哥來一遍，能不能嚇到他先不談，主要這後半宿也得搭裡了。

    雷大哥的表雖有不解，但看著我還是點頭，幫著我醒安九和小六就帶著我們上樓，裡還連連道著歉，說他回來晚了，折騰我們等他不好意思，安排我和安九一個房間後又囑咐我們好好休息，“薛先生，我媳婦兒沒事兒我就放心了，你們今晚好好睡一覺，咱家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了，慢慢來，不用著急啊。”

    我輕輕的點頭，裡也說著讓雷大哥趕休息，有事兒明天再說。

    關好房門，安九坐在床上打著哈欠的看我，“葆妹兒，你沒跟他說是啷個況啊，慢慢來，這事還咋個慢慢來……”

    我歎口氣靠到床的另一邊躺好，“那也不能現在說啊，雷大哥沒接過這些，聽完今晚就不用睡了。”

    安九點頭，沒在多問，下自己的外套就躺下了，我幫蓋好被子，拿過手機看著卻有些失眠，裡面還有我和陸沛發的短信，十一點的時候他還問我睡沒睡，我說沒睡，他電話就打來了，語氣有些微不悅的問我怎麼還不睡覺，是這個房子的房氣不好解決？

    我拿著手機走到廚房，看著那個還沒理滿是傷痕的兔子輕聲回道，很好解決，小事。

    那為什麼不睡覺，你老得快對我有好麼？

    我扯了扯角，“只是……我想你了。”

    陸沛終於輕笑出聲，頓了很久才啞著嗓子回我，“乖，忙完這陣子我好好陪陪你，那邊是不是很冷。”

    “還好，我都記著戴你送我的手套，不冷的。”

    我沒多問什麼，從他的聲音裡就能聽出著很重的心事，只是他這個人，習慣的占據主導去理一切，我什麼都明白，只是我能為他做的，真的太，這裡，我不想再讓他為我有一點點的煩心。

    “葆妹兒，還不睡啊……”

    我愣了一下回神，把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在手裡的手套妥帖的放到盒子裡，躺好看著安九笑笑，“這就睡了。”

    安九心知肚明的笑了笑，側正對著我，“想上頭了？”

    我嗯了一聲輕輕的點頭，“有些。”

    安九的聲音得很輕，“老實講，我很好奇你和上頭的相模式，會吵架嗎……”

    “恩，會。”

    像是姐妹間的睡前悄悄話，我忍不住的和安九聊著，腦子裡莫名的浮現陸沛被我氣急時那無可奈何的模樣，“就是，吵著吵著就笑了……不知道為什麼……”

    安九發出一記笑音，“他不欺負你吧……”

    “欺負啊。”

    角控制不住的牽起，“不過我欺負他的時候比較多，他讓著我的……”

    窗外的被風還在呼嘯的吹著，這一室，卻慢慢的包裹起溫暖祥和，我沉浸在某種回憶裡拔不出來，絮絮的和安九講了很多我和陸沛的事。

    直到講到自己睡著，這種不安的緒才終究得到緩解，他像是來到夢裡背我，在海邊慢慢的走，說笑著，直到黃昏日落。

    ……

    次日一早，我就被手機鈴聲醒了，起來一看，是廖大師給我回電話了，清了一下嗓子我就接起手機，“喂，廖大哥啊！”

    “丫頭，沒忽悠我，真來哈市啦！”

    這大嗓門，上來就給我弄清醒了！

    笑了笑，“恩，有個長輩介紹個活，我昨天就過來了，昨晚給你打電話，信號總是斷，所以就給你發了一通短信。”

    “嘖！你看你趕得這個時候，我也接了個活，來雙山這邊了，你在哈市哪了！”

    “嗯，是這邊的縣城的一個農村，從機場開過來還遠的，你要是忙就先忙你的，等我以後再接到來這邊的活咱們有時間……”

    “那得啥時候啊！咱們這行的不是事兒敢一起去了個頭都難！不說別的，就說那老黃，我倆要是不到一個事主那想見一面比登天都費勁，他是一天閑的功夫都沒有，沒完沒了的去掄著他那桃木劍啊……丫頭，你這活得幾天啊！大不大！”

    “嗯……得個三四天吧，還可以。”

    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也就沒必要再和廖大師念叨了。

    廖大師在那邊歎氣，“這扯不扯你說，我來雙山農村這邊了，哈市離我這得四五百多公裡，我也是昨個才到這邊，村裡信號還次，你等等，我就是給人弄個墳，這不這邊礦山多嗎，這一炸不知道把哪個老墳給炸出來了！

    那棺材板子說跟平常的不一樣，四周圍居然都封得蠟，別看小地方的，警察懂得多，棺材板子就輕易沒開，這就找到我了，說那墳子不小啊，還帶著一些老件的，在村裡還沒尋到主兒，讓我給開個棺看看，要是沒啥就直接拉走了，我這個活要麼不大，你要是能幹兩天就等我回去找你，說過請你吃飯，咱高低得聚聚啊！”

    我笑了，“恩，行，您先忙你的事兒，忙完再說。”

    “好咧，你那邊需要我幫忙不！”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有事兒說話，咱什麼關系！得，那邊有人我了，一會兒我就準備上山開棺了，回頭聯系！！”

    “好。”

    掛下手機我還線了一陣，想著先生這行當還真是沒什麼節假日，城裡的人都過上聖誕節了，我這卻要去看墳，明明是急人之所急，腦袋別在腰上拼命，可幹的事兒卻不能拿到明面上去說，邊緣行業，沒地說理。

    下樓簡單的吃了口飯我們一行人就準備上山，我讓小六帶了把鐵鍬，雷大哥雖然不明白是啥意思不過也沒多問，開車穿過一片林子就往歪脖山下而去，路其實沒多遠，走也就二十分鐘，只是天冷，雷大哥執意開車，其實也是為了照顧我們。

    嘮了一會兒雷大哥就習慣的又和我們聊起他們家的樹林子和這個山頭，“我聽我爸說我家最早的祖墳其實不在這兒，八十年代是我三叔給挪這的，說是別看這山頭瞅著不大，但其實旺我雷家的家運，他那名字裡不是都有山嗎，萬山，都是那陣子改的，說是講究，以後地多！”

    雷大哥說著角還輕輕的笑，“也不知道當初三叔是找誰看的，不過我爸說三叔很小就是能人，啥都能倒騰，十幾歲就在村裡了不得了，家裡的長輩都佩服三叔，說他有魄力，薛先生，我絕對信你，你是我三叔幫我找的人，差不了！”

    我沒多答話，遠遠的看著那歪頭山瞇了瞇眼，遠看山頭不大，連延起伏，從我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山頂禿的位置有顆大石頭，“雷大哥，就是因為有顆大石頭做歪頭山的嗎。”

    “不是，最早就是沒名的山，也有虎頭山的，那石頭虎頭石，有點像是老虎頭，歪頭山是我三叔給起的名，那陣兒我爸說他起了好幾個呢，還說什麼斷頭山，說是三叔自己叨咕過的，那顆石頭就是他的頭，家裡人都說不吉利，就歪頭了！”

    我哦了一聲，覺那石頭的確不平，遠看如果說是個人頭的話很像睡覺睡落枕了歪頭正往南邊在瞅著什麼，歪頭倒是形象的，比斷頭是好聽多了。

    眼見越來越近，雷大哥興致的又問了我一句，“薛先生，我三叔這山頭的風水好嗎。”

    “還沒看，不過此群山環繞，龍高抱虎，正看明堂寬大，格局不促，有千軍萬馬之相，風水不錯。”

    雷大哥也不知道聽沒聽懂，見我說就不停的點頭，下車就帶著我們朝著山坡上走，小山，也不陡，松木居多，一路上他還在跟我說著，這樹都是什麼時候種的，“祖墳嗎，我三叔說了，要種常青松，一年四季都是綠的，名頭寓意也好，長青啊！”

    我牽著角笑笑，這雷叔能讓老家的後輩崇拜這樣也不容易啊。

    十多分鐘後，來到一個平臺，在抬眼，就看到十幾座心修建的墳跟小房子似得按照輩分依次排列，打眼的，周圍還特意種了一圈常青松松散的包圍，整個看去就像這些樹圈起了一個大院，把這一家人都給護佑住了。

    我上下瞄了瞄，最上面輩分最高的應該是雷叔他爺爺，然後下一代是雷叔他父親，再往下，是雷叔那趟，把頭第一個是老大，已經走了，第二個空的，第三個地也是空的……三叔，那就應該是雷叔未來的臥……

    裡噝了一聲，腳下朝後退了兩步，出大拇指朝著山頂的位置一筆畫，居然正好是跟那顆石頭連了一條直線，難怪雷叔要把祖墳挪到這，頭高看遠，的確是旺他，可這卻是一招絕棋啊！

    位正對頂峰凸起高聳，這騎龍葬，騎上後必出達顯貴，但是出過後不論男，必定絕後！

    雷叔這是……

    我有點沒明白，轉臉看向雷大哥，“雷大哥，雷叔有兒子的吧。”

    “有啊！”

    我怔了一下，下一秒雷大哥有些莫名的看我，“領養的啊，遠哥麼，薛先生這事兒你不知道嗎。”

    領養的啊！

    我就說麼，我看的這個東西怎麼會出錯。

    “有問題嗎薛先生，我家這祖墳風水不……”

    “好的。”

    我打斷雷大哥的話點了點頭，想著這應該是雷叔自己的選擇，我無權多說什麼，再說，我來也不是給人看風水的，招呼了一聲小六，我走近那些墳包隔開幾米後繞著樹走了幾步後指了指地，“挖！”

    “哎！”

    小六昨晚剛幹過這活，答應的也痛快，倒是一旁的雷大哥有些著急，“薛先生，你這是……”

    “雷大哥，咱先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