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獵的事被攪得一團糟,皇上也被勒令送回了宮。各大世家的人去了許多,皆是這禍事鬧得疲累不堪。
太后出夏侯氏,并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如今以魏氏為首的世家權勢滔天,太后一面想拉攏魏氏,一面又提防著他們,時不時出手打。此回春獵鬧出這樣的禍事,卻予了魏植去善后。
魏玠回到魏府的時候,正是晨熹微,天仍朦朧著,空氣里帶著清早的涼氣。魏恒邊的侍者等候已久,傳話讓他去父親的書房。
魏恒一夜未眠,眼下泛著困倦的青黑,見魏玠進了門,揮揮手讓侍者出去。
“昨日可有傷到?”
“孩兒一切都好,讓父親擔憂了。”
魏恒仍沉著一張臉,問道:“聽聞昨日你和府里的薛娘子一同遭禍,是你二叔房里的遠親?”
魏玠明白他話里的意思,說道:“薛鸝不會將此事傳出去,父親請放心。”
魏恒不皺起眉,語氣中帶了約的幾分警惕。“蘭璋,你該注意分寸……”
魏玠面坦然,語氣沒什麼起伏。“父親還不了解我的為人嗎?”
聽到這話,魏恒也到自己太過狹隘,魏玠向來約束自己,更不會輕易為所。他做事也一向穩妥,不會給人留下口舌。如今既肯定薛鸝不會,便不是袒護的意思。畢竟是魏植的人,若能不起事端也是好事。
“你做事為父向來放心,昨夜你也勞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你二叔近日恐要忙得不開,二房那邊的事若我不在,你便記得幫襯一二。”
“孩兒知道了,父親也早些歇息。”
魏玠出了書房返回玉衡居,在回廊見到了一個一閃而過的影,似是怕被他發現,迅速地將腦袋了了回去。
晉青低聲道:“是薛娘子邊的侍。”
魏玠面無虞,并未側目去注意那的靜。“不必管,回去吧。”
等他們走遠了,銀燈才松了口氣,小跑著回到桃綺院向薛鸝復命。
不等走進薛鸝的房間,就聽姚靈慧訓斥薛鸝的聲音。
“好不容易才你舅父將你也帶去,你便這般不爭氣,看看自己現在像什麼樣子,我的臉都你丟盡了。竟還去糾纏魏玠,府里一早都傳遍了,你若再不注意分寸,我們母遲早要被趕出魏府……”
薛鸝始終沉默著沒有應聲,銀燈聽得滿腔怒火,恨不得推門進去為薛鸝辯駁,然而再氣憤也只能強忍著,一直等姚靈慧說夠了離開,銀燈才悄悄進去想安薛鸝。
“娘子莫要將夫人的話放在心上……”才一開口,剩下的話便卡在了里。眼前的薛鸝并非想象中哭紅了眼的模樣,雖說衫凌了些,臉上卻沒有一滴淚水,反而慵懶地斜倚著榻,優哉游哉地喝茶,半點沒有傷心的模樣。
薛鸝面上帶著幾分對姚靈慧的不耐,如今見銀燈回來了,才斂了斂神,說道:“何必為此傷心難過,阿娘一直如此,你也不是第一回 見了,怎得比我還要氣憤?”
銀燈憤憤道:“我只是為娘子不平,分明了那樣多的委屈,夫人還聽信謠言指責娘子,半點不問起你到的驚嚇……”
薛鸝垂下眼,忽然覺得銀燈的話格外刺耳。“魏玠可是回來了?”
“大公子已經回來了。”
“他看到你了?”
銀燈心虛道:“這……興許沒看到。”
那便是看到了,即便他看不見,那兩個武藝高強的侍衛也能看見。薛鸝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了,你也累了,去歇息一會兒吧。”
等銀燈出了房門,薛鸝才挽起袖子去看小臂的傷,凝固的跡已經用帕子凈,此刻再看傷口也沒那麼唬人了,只是不知魏玠的傷藥何時才到。
一夜不曾闔眼,此刻想閉眼歇息,腦子里又回響起薛娘子的訓斥。無奈下只好著眉心坐起,隨意拿起本書掃了兩眼,正好又是哪個魏玠的慕者寫給他的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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