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況都清楚了!」宋禮貓著腰靠近陳正月等人。
獵人中隊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從晉城趕到了青龍寨土匪窩的山下,並且在第一時間派出了偵察員。
陳正月把趙二牛和向忠旺過來,三人一起聽宋禮講述青龍寨的況。
「唰唰唰……」
宋禮用樹枝在地上畫出了一個簡易圖,他指著圖說道:
「青龍寨四面都是懸崖峭壁,只有東邊有一條狹窄的通道,當地人稱為一線天。一線天最多能夠容納兩個年人並排通過,土匪們憑此天險逍遙了好些年。」
「土匪的人數和參謀部掌握的況差不多,應在300人上下,各種老掉牙的槍械150支,沒有重火力。」
「還有,聽周圍的百姓說青龍寨的土匪似乎已經了很久,山裡的野味好像都被土匪們打了。這應該就是他們冒險綁架勘探隊的原因,他們實在是揭不開鍋了。」
三人聽后臉上都出了淡淡的笑意,這一戰果如旅長所言是殺用牛刀,陳正月思索了一會問道:
「匪首的況如何?有沒有什麼賊厲害的傳言?」
「額……」宋禮被陳正月問的一愣,
「厲害的傳言?沒有!」宋禮覺得隊長怕是說書先生的故事聽多了。
「這樣啊。」陳正月有些興趣索然,
「一線天對普通部隊來說是天險,但是對於咱們獵人中隊來說也就是稀鬆平常的一項訓練容。在訓練的時候是怎麼做的,今天晚上就怎麼做。」
他看了看手錶,「行的時間暫時定在今天晚上10點。一隊負責從兩側的懸崖峭壁繞到一線天的後方,解決掉一線天的土匪后給山外的二隊和三隊發信號。」
「在對付土匪的時候盡量留下一兩個活口,我們需要從俘虜的口中問清楚勘探隊被關押的位置。咱們這次任務的重點是要保證勘探隊隊員的安全,不能讓隊員們到一丁點的傷害。」
「問清楚關押位置后,一隊第一時間去解救;二隊負責解決山寨里的其他土匪;三隊控制山寨的各個方向,一定不能讓匪首或者任何一個小嘍啰溜走。」
「都明白了嗎?」
三個小隊長齊齊點頭,「明白了!」
陳正月用手抹掉地上的簡易地圖,他語氣鄭重地對三個小隊長說道:
「這是我們獵人中隊擴編以來執行的第一個任務,旅長和全旅的弟兄都在盯著呢,我們必須乾脆利落地將勘探隊救出來,要讓所有人知道咱們這把尖刀不僅沒鈍,反而越來越鋒利了!」
「是!」
三個小隊長語氣堅定,目中滿是驕傲和自信。
「現在都回去休息,晚上準時行!」
。
夜晚行軍對於獵人中隊的戰士們來說本不是問題,那些患有夜盲癥的人在第一的選拔中就已經被淘汰了。
一百五十個戰士如山林中的幽靈一般借著夜悄然來到了一線天外。
青龍寨在一線天外設有兩明哨,第一小隊的弟兄們不付吹灰之力就將兩明哨解決了,然後由幾個擅長攀巖的戰士率先爬上崖壁,並將攀登繩從崖頂丟下來,一小隊的其餘戰士借著繩子快速翻過崖頂,進了一線天部,到了土匪防線的後方。
在一線天的測,青龍寨的土匪們建有兩座哨樓和兩個木板房,這四地方都有土匪在站崗。
趙二牛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眼前的局勢,確定沒有其他暗號之後他向隊員們打出了一連串戰手勢。
五十個人影在黑暗中悄然行了起來,有的戰士直撲掃樓和木房,有的戰士則留在外圍警戒,所有的行都井然有序,不見一一毫的不協調之。
土匪們已經了很多天,雖然白天得了一碗稀粥喝,但長久的營養不良讓他們全無力、神萎,不是一碗稀粥就能好起來的。
兩座哨樓上共有六個土匪,此刻這六個傢伙正或躺或靠的在哨樓里呼呼大睡,正在往哨樓上去的一小隊戰士能夠清晰的聽到土匪們的呼嚕聲。
戰士們在黑夜中出了一獰笑,如爬牆的壁虎一般順利進了哨樓頂部。
土匪們睡的哈喇子長流,幾把老式步槍也被他們隨意的丟在一旁。
一小隊的戰士們對視一眼便不聲的接近了各自的目標。
「咔嚓!咔嚓!……」
黑暗中有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傳出來,然後土匪們的呼嚕聲戛然而止。
整個世界好像安靜了一瞬間。
幾秒鐘后,周圍的蟲鳴聲漸漸回歸正常,好像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哨樓下方的兩座小木房裡亮著燈,靠左邊的一個木房裡約約的傳出人說話的聲音。
趙二牛親自帶一名弟兄向有聲音的那間屋子,待到距離接近時,他漸漸聽清楚了裡面人的談話,
「老三,都過去一天了,怎麼還沒有人上山來啊?那支國軍不會不管他們的人了吧?」
「我也不知道啊二哥,我的肚子一直在咕咕咕,白天喝下去的那碗粥真他娘的不抵用。」
「哎,再這樣下去這土匪怕是也做不了。」第一個聲音繼續說道:「聽說日本人已經佔了大半個中、國,政府就快要投降了。實在不行老子投日本人去,至能夠有一頓飽飯吃。」
「聽說日本人的個子和中、國的人差不多,還個個都是羅圈。投他們還不如投國軍呢,聽說師爺和山那邊的國軍大認識,大哥也想帶我們去投國軍,只是得等這一票的大洋和槍拿到。」
「嗯,投國軍也可以,只要能給咱兄弟一碗飽飯就行,這土匪我是一天也不想幹了!」
「唉!」老三低頭嘆息,屋子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咦?」老二扭頭看一下哨樓的方向,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不對勁啊老三,怎麼這麼安靜?」
老三苦著臉著空空如也的肚子,「二哥,我的肚子都沒力氣了。」
「不對勁!」老二側著耳朵細聽,「王麻子他們的呼嚕聲聽不到了!」
老三也停下了手上作側耳傾聽,兩個老土匪緩緩的把手按在了槍套上。
「嘭!」
還沒等兩人將盒子炮從槍套里取出來,木房的門便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
薄薄的門板徑直飛向二當家,將他拍到了地上。
「唔唔……」
門外人的速度極快,幾乎是門板剛落地他們便衝到了兩個土匪面前。
口鼻被人死死的捂住,槍的那隻手也被重重的到了下。
「別說話,不然弄死你們!」一個襲擊者低聲音說道。
「唔唔唔……」二當家和三當家急忙搖頭,眼神之中滿是哀求之意。
兩人已經了好些天,此刻本沒有力量反抗。
剛才破門的靜有些大,趙二牛擔心會被遠的土匪聽到,但是過了一分鐘外面仍然沒有其他靜,於是他朝邊上的戰士使了個眼。
戰士會意,提著三當家如提個小仔一般走路出去。
趙二牛的刺刀捅破二當家的服,刀尖直指抵在後者的后心位置。
「我鬆開手你不準喊也不準,老子的刀可是利得很哦,你要是敢耍花樣,嘿嘿……」
他一邊說一邊用刀尖試探地二當家的皮。
「嗚嗚嗚……」
著後背傳來的冰冷,二當家不停地點頭。
「你是青龍寨二當家?」趙二牛鬆開了捂的手。
「呼呼呼……」二當家的額頭已經見汗,「是是是……軍爺饒命啊,綁票是大當家命令我們去乾的,主意則是師爺出的,不關我的事啊!」
二當家也算是腦子靈活之人,看到來人上穿著軍裝,當下便猜出了事的大概。
死道友不死貧道,他一腦的將責任推到大當家和師爺上。
「呵呵……你倒是個聰明之人。我們的人被你們關到哪裡去了?想活命就老實代!」
「想活,想活……」二當家忙不迭的點頭,「沿著外面的路一直往北走,你會看到一大排茅草房,土匪們都住在那裡面,茅草房後面就是關押票的位置,很好找的。」
「你說的是真話?」
「千真萬確,軍爺饒命啊。」
沒過多久,剛剛出去的戰士也回來了,他對著趙二牛耳語了幾句。
趙二牛點點頭,青龍寨二當家和三當家說的況一致,他現在可以確定勘探隊被關押的位置了。
「發信號讓隊長他們進來!」
一線天位置的土匪除了兩名當家的人活了下來外,其餘20多個小嘍啰要麼脖子被人擰斷了,要麼就是心臟被捅出了一個窟窿,已經了冰冷的。
「隊長。」趙二牛把青龍寨二當家提到陳正月面前,「這人是青龍寨的二當家,他已經代出勘探隊被關押的地方了。」
陳正月冷冷的看了二當家一眼,轉而對趙二牛出道:
「這人給我,一小隊按計劃行事。」
「是!」
趙二牛大手一揮,一小隊的戰士們便跟在他後向青龍寨腹地。
「走吧,帶我去會會你們大當家和師爺!」陳正月淡淡地對二當家說道。
「是,是,是……」
看到面前的這群人武裝備良、作風嚴謹,二當家知道山寨這次惹了不該惹的人,再無了任何反抗之心,老老實實的在前邊帶路。
趙二牛帶人繞過一排排茅草房,徑直來到了工人們被關押的地方。
可能是因為對一線天易守難攻的地形足夠自信,青龍寨只派了三個人看守勘探工人。
三個昏昏睡的土匪被隊員們輕鬆解決,趙二牛見到了勘探隊的所有人。
「嘿,弟兄們,獨立旅來救你們啦!」
。
這支勘探隊的隊長馬福林,他之前是在武漢的一家礦業公司工作。
武漢會戰開始之後,礦業公司被迫解,馬福林連當月的工錢都沒有領到。
他家裡有兩個小孩,每個月都靠著他那幾塊大洋過活。
公司解散,他工作也沒了,加之武漢戰時資供應張,價飛漲,家裡僅存的幾塊銀元很快便被花,一家人陷了揭不開鍋的窘境。
馬福林也想過去干苦力或者找其他工作,但是當時武漢人滿為患,他連一個搬運的工作都找不到。
當時技工圈裡面已經開始流傳有人重金招聘工人赴晉南的消息,眼見妻兒將有被死的威脅,馬福林一咬牙便去找獨眼丁爺報了名。
獨眼丁爺很乾脆的給了他20塊大洋,馬福林一家靠這20塊大洋度過了最艱難的一個月。
武漢已經徹底沒了活路,丁爺開出的工資又足夠高,他便冒險帶上妻兒加了丁爺北上的隊伍。
初到晉城時,他對這個陌生的環境還有些擔心。但是獨立旅很快兌現了之前的承諾,還給他一家分配了一個獨立的小院,眼見孩子們又能吃上一口飽飯,他便下定決心留了下來。
可是沒想到第一次出工就遇上了土匪,還被人綁了票。
「唉,我要是死了,兩個孩子和他娘怎麼辦呢?」
馬福林躺在枯草上心事重重的想著事。
勘探隊的其餘隊員們大多數也都沒睡著,大家和馬福林一樣心中充滿了擔心和害怕。
「獨立旅到底會不會為我們付錢啊?」
眾人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想著這個問題。
因為他們自知自己的命值不了20萬銀元和500條槍。
「咔嚓!」
突然一聲清脆的響聲傳隊員們的耳朵里,大家不約而同的起,目紛紛投向了房門口。
借著微弱的亮,隊員們看到看守的他們土匪腦袋擰到了的後面,整個人像死狗一般慢慢的從另一個人的懷裡落。
正當大家驚恐之際,一個輕快的聲音傳了眾人的耳朵里:
「嘿,弟兄們,獨立旅來救你們啦!」
聽到這聲音,眾人先是疑,然後便看到一個接一個人影從房門中走進來,走向了他們。
來人的上穿著國軍特有的灰黃軍服,見到這軍裝,馬福林和隊員們差點流出了眼淚,兩天的擔驚怕和種種懷疑在這一刻全都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