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
「陳旅長電報上所說的事你怎麼看?」
太祖從煙盒裡取出兩支煙,一邊遞給總、理一邊問道,他臉上的表仍如往常一樣波瀾不驚。
總、理先拿出火柴給太祖把煙點上,然後揮了揮手上的電報緩緩開口:
「自此人橫空出世以來,所做之事無非一件,那就是抗擊日寇,稱得上是一名真正有、有能力的中、國軍人。上個月他帶部隊在山東毀煤礦、炸鐵路,把小鬼子的中將軍長都擼了下來,可以看得出來此人極膽和謀略。」
「呼!」太祖舒服的吐出一口煙圈,面帶笑意的說道:
「一個國、民黨的將領能得到你這麼高的評價,也是難得。」太祖抬頭,目深邃的看向東方,
「既如此,那就大大方方的讓人家進太行山來嘛,這點襟我們共、產黨人還是有的。眼下是國、共合作時期,當前的主要矛盾是中華民族與日本帝國主義的矛盾。只要他真心的抗日打鬼子,我們是十分歡迎的。晉南現在的局面也還沒有完全打開,讓這支部隊進來對我們或許有利無害。」
總、理一邊點頭一邊將太祖的話記下來,「我這就將你的意見發去給386旅。」
太祖輕輕擺手,「不急,我記得這支部隊里有我、黨的同志,不知江東此人對我黨的看法是怎樣的?」
聽到這個問題,總、理的臉上也現出了笑容,
「的確有一個我黨的同志在這支部隊里任高級軍,這名同志主要負責部隊的思想工作。從他傳回來的報上看,江東對我黨似乎無任何的敵意,甚至有些親近和曖昧之。」
太祖一邊吸煙一邊仔細的聽著。
「江東此人不僅打仗有一套,而且對部隊的軍事訓練和思想作風建設也很有想法。訴仇大會、英雄讚歌運,簡直可以算得上是神來之筆,這兩項運的開展將他的部隊完全凝聚在了一起,也因此讓這支部隊的戰意始終保持在十分高昂的狀態。」
總、理的語氣頗為讚賞,「我認真研究過這兩項運,發現它們和我黨的很多主張有異曲同工之妙,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我黨的一些觀念理念在事上的實際現。」
「但是,他在明面上還從未對我黨發表過任何看法,這讓我有些困。」
「哈哈哈……」太祖把煙頭在鞋底上摁滅,聽到總、理的話他發出了爽朗的笑聲,
「看待一一個人,我們不要關注他說了什麼,而是要去看他的所作所為,只有從行上才能看出一個人的本心。」
「哈哈……」總、理拍了一下腦門也笑了,「還是你看得徹呀,我是陷了思維誤區嘍。」
兩個既是戰友又是知己的人相視一笑,太祖站起來背著手走了幾步,
「如果接下來這支部隊常駐晉南的話,可以讓我黨一些年輕的同志藏份加其中,一是可以試探一下江東的態度,二嘛,太行畢竟在家門口,盯著點總沒錯。」
「還是你考慮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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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中、央的指示,你看看!」386旅的參謀長拿著一封電報說道。
陳旅長將視線從地圖上挪開,手接過電報,電文的容十分簡短,但是卻講得很清楚。看完之後他說道:
「中、央的這份指示**遠矚,主、席考慮問題的視角我們遠不及也。」他將電報重新回參謀長手裡。
「命令各部隊維持現狀,如果遇到皖北獨立旅,務必要保持克制,切不可做出破壞國、共合作的事來。中、央的指示已經很明確了,來人是友非敵!」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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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
「委座!」
戴笠拿著一份文件走進委員長的辦公室。他知道委員長對皖北獨立旅一直很關注,因此在得到報告后就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雨農啊,你給我帶來好消息了嗎?」
委員長神有些疲憊,這段時間前線戰局越發糜爛,他希戴笠送來的是一個好消息。
「委座,有江東和獨立旅的消息了。他們已經從山東出來了,現在在河北的林縣。」
「哦!」委員長的眼神中閃過一亮,「這個江東,想要知道他的消息可真是困難啊,仔細說說……」委員長的話語裡帶著責備,但是並無多生氣之意。
獨立旅在山東鬧了這麼大的靜,就算小鬼子想瞞也瞞不住。
當委員長收到江東炸煤礦、炸鐵路橋的消息時,他很是高興了一陣子。
武漢會戰國軍已現頹勢,委員長當時後悔沒早些將鐵路橋和煤礦炸掉,這樣日軍的後勤補給就會出現大問題,也可以讓前線的將士們口氣。
他想做卻沒能做的事江東幫他做了,並且在鐵路橋被毀后,武漢前線的日軍果然消停了幾天,炮火和攻擊力度都大不如前了。
出現這樣的況讓他很是高興,但是江東和獨立旅確是始終聯繫不上,他擔心的同時心中也多了一些怨氣。
「據報員的消息,在山東的時候,為了部隊的安全著想,獨立旅的電臺一直於靜默狀態。後來戰事激烈,電臺正是在戰鬥中損毀。」
戴笠很懂委員長的心思,他此刻多替江東開解幾句,
「江東向我們軍統局打探晉城的報,他似乎有意兵進晉城並長期駐守下來。」
「這個江東,他搞什麼名堂?既然已經跳出了包圍圈,為何不速速歸建?」
委員長起走向後面的巨幅地圖。
「在這!」
戴笠在來之前早做好了功課,他幫助委員長指出了晉城的位置。
「嗯。」委員長皺著眉頭看地圖,「太行山,呂梁山,中條山,鄭州,重慶……」
他的手指從各個關鍵節點上一一劃過,心中已經對江東兵進進城的目的有了猜測。
戴笠靜靜地陪侍在一旁,沒有出言打擾委員長思考。
許久之後,委員長輕輕搖了搖頭,「這個江東……數千人回來武漢也起不到什麼大作用,他既然想留在山西那就讓他留下吧。」
「是!」
「雨農啊,江東想要的報都可以給他,但是山西畢竟遍地共、匪,獨立旅的況我也要隨時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委座放心,我必盡全力保證獨立旅不出紕。」
委員長的意思戴笠很是清楚,無非就是讓他多在江東邊安一些眼線。
北伐之後,很多委員長萬分信賴的嫡系部下悄悄投了共、產黨,這是委員長的一個心病,他在任何時候都不敢掉以輕心。
「行,那你去吧!」
戴笠離開之後,委員長仍然一不的盯著牆上的地圖。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武漢會戰國軍已無任何勝利的可能,委員長作為一國之領、袖,他現在已經在考慮武漢會戰失敗后的全國戰局了。
武漢會戰,國軍傾盡全力,日軍也幾乎把所有的力量都投了進來。
會戰結束之後,日軍就算能勝利也是慘勝,不可能再組織起一場如淞滬和武漢一樣的大會戰了。
中日之間的戰局將進一個新的階段。
委員長現在考慮的是在這個階段如何減國土丟失,讓民眾不至於對國府失去信心。
同時他也在考慮全國的局勢,攘外必先安,這是他一直堅持的想法。
**很難亡於外敵之手,反而國的對手才是潛在的巨大威脅。
這便是他同意江東留在太行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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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北獨立旅進駐林縣十幾天後,告辭離開的王超重新回到江東的指揮部,他這次帶來了江東所需要的報。
王超穿著灰中山裝,頭頂戴著黑帽,腰間現出盒子炮的廓,顯然就是一副特、務打扮。在其後還跟隨著兩個目不善的人。
江東笑著調侃道:
「十幾日不見,王隊長又回復了往昔的風采啊。」
「哈哈……江旅長說笑了。」
王超摘下帽子,臉上雖有自信,但卻無桀傲。
江東讓王超坐下,「王隊長這麼快就回來,想必是搞到我所需要的東西了吧?」
王超揮手讓兩個手下出去,這才面嚴肅地說道:
「江旅長的事委員長和戴局長都知道了,您要的消息我自然第一時間給您送過來。」
「委員長怎麼說?」
江東雖然準備單幹,但並不打算和委員長撕破臉皮,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
「委員長聽到消息有些生氣,但是還是同意了江旅長進駐晉城的事。」
江東見周圍沒什麼人,於是低聲音說道:
「請軍統的弟兄們轉告委員長,我獨立旅願意做一顆釘子死死的釘在太行山,為委員長和國府守住這千里山脈!」
王超鄭重地點頭,「我記下了,一定將江旅長的話帶到!」
「好,王隊長說說晉城的況吧!」
王超理了理思路說道:
「今年2月份,日軍一度佔領晉城。他們在進城燒殺劫掠,周圍的村莊和城鎮都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可能是兵力不足的原因,日軍於3月末撤離晉城。」
「7月份,日軍二侵晉城,於前幾天剛剛退走。」
「鑒於日軍想來就來想走只有走的狀況,晉綏軍、中央軍和共、黨對晉城都不怎麼在乎,三方在晉城都有量兵力,但做好了隨時撤退的準備。」
「在晉城有衛司令長十四集團軍的一個營,晉綏軍一個殘團,還有不的共、黨游擊隊和民兵。」
江東邊聽邊點頭,看來三方勢力對晉城都不看重,這恰恰方便獨立旅一家獨大。
「晉城周圍日軍的況如何?」
軍統作為全國的間、諜組織,晉城周圍的日軍也被他們得七七八八,
「對晉城威脅最大的應當是駐守在北邊潞安的日軍,這支中村部隊有鬼子士兵1500人,偽軍1000,兩次侵晉城的便是這支部隊。中村部隊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戰力極為強橫,太行山周邊的國軍和八、路軍都不敢輕易去招惹他們。」
江東默默地將王超所說的報記下,「還有嗎?」
「在晉城西邊的臨汾有日軍兩個大隊,這支日軍的進攻方向主要是南邊的中條山,他們的控制範圍在太岳山西側,最遠到達浮山。對晉城的威脅相對小一些。」
王超將軍統手中關於晉城的報全都和江東說了,「江旅長,目前掌握的況就是這些,如果後續有更新的話,我會第一時間向您通報的。」
「嗯!」江東站起來和王超握手,
「替我謝謝戴局長,你們這次是幫了大忙了!」
王超生地笑笑,帶上他的特務帽離開了江東的指揮部。
在王超離開的第2天,出去十幾天的獵人中隊也回來了。
在十幾天的偵查中,陳正月為大部隊找到了一條通往晉城的安全通道,同時也大致清楚了太行山南麓的各方勢力點。
「旅長,山太高,又沒有路,咱們的裝甲車開不過去啊?」陳正月說道。
「開不過去就不要了唄,又不是什麼寶貝疙瘩,你還捨不得啊?」江東大喇喇地道。
在太行山這樣的山區里,裝甲車和坦克的作用將會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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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北獨立旅進駐林縣半個月後,終於開始了西進太行。
聽聞獨立旅將要離開,縣長農寶山和保安團團長朱貴表現得十分不舍。
兩人剛剛過了幾天安穩日子,等到獨立旅離開之後,他們又將和以往一樣提心弔膽。
「農縣長,裝甲車我們帶不走,就留給貴縣吧!」
朱貴聞言面震驚,轉而便要欣喜的答應。
但使農寶山卻臉難,連連向江東擺手,
「使不得,使不得……臨縣沒有人會開裝甲車,並且我們城又小,裝甲車無用武之地。」
農寶山心中清楚,裝甲車肯定是獨立旅從日軍手裡搶來的。如果留在林縣,日軍一旦得到消息必定會大軍來攻。為了他自己和林縣的安全,他著頭皮拒絕江東。
朱貴雖然心中不舍,但是縣長一直都比他聰明,也就合著一起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