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車門打開之後，一難聞的氣味從悶罐車廂里散發出來。

人汗的酸味和屎尿的臭味混合在一起，江東雖然極力忍耐了，但也不得不捂起了鼻孔。

數百張或慘白或蠟黃的臉出現在江東的眼前，所有人的臉上都是同樣的表，那就是沒有任何錶。

江東一節節車廂看過去，略估計了一下至有800個人，不由得一陣頭大。

人們全都齊刷刷地站在車廂里，們只是木然地看著車廂外獨立旅的戰士們，沒有人說一句話，也沒有人下車。

戰士們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面無表的人，人們臉上的神似乎只會出現在死人上，他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辦，只是愣愣的站在車廂邊上。

「去讓醫院的護士過來，這些人應該是被嚇怕了！」江東低聲對謝瑞說道。

謝瑞轉向一個戰士下命令，然後回頭問江東：

「小鬼子要把這麼多人運到哪裡去，又是運去幹什麼？」

江東有些驚訝地看向謝瑞，「你不知道.安婦？」

「.安婦？」謝瑞搖頭。

江東想了幾秒也就恍然了，可能不謝瑞不知道，獨立旅的弟兄們也很可能對此一無所知。

中國人很難想象都20世紀了日本人還保持著.安婦的傳統，同時在此前的戰鬥中大家也沒有上過，因而此刻才會一頭霧水。

江東低聲向謝瑞解釋何為.安婦，並把他的猜測也說了出來：

「這些人可能是小鬼子從華北和東北抓來的，我甚至懷疑們中間有一兩是日本人，自願來華為小鬼子士兵服務的日本人！」

謝瑞越聽眼睛瞪得越大，日本在這個時候國力和軍力都比中國強，算得上是一個帝國主義強國，竟然還用這樣野蠻和畜牲般的方式來激勵士兵。

江東又走了一圈，最後在一個車廂前停下。

因為他發現這個車廂里的人更像是中國人，同時們也是幾節車廂中臉最差的。

「你們是中國人嗎？能不能聽懂我的話？」江東大聲的詢問。

車廂里的人們只是機械的轉腦袋，眼睛毫無聚焦般的對準江東，沒有人回話。

「水，給我水！」江東對後的小豆子說道。

小豆子急忙把水壺遞到江東手裡，江東擰開壺蓋對車廂里的人們說道：

「水？喝不喝水？」

他一邊說一邊傾斜壺口倒出幾滴水。

車廂里的人們終於有了反應。

「水……」

們的視線全都盯在江東手上，像殭一樣湧向車廂口。

「噗噗噗……」

幾個站在最前邊的人從車廂里摔下來，趴在地上向江東要水喝。

旁邊的幾個戰士急忙把們扶起，並且遞上了自己的水壺。

越來越多的人走出車廂，獨立旅的弟兄們把上的水壺和乾糧紛紛貢獻出去。

等到孫邦國帶著醫院的護士趕到時，這節車廂里的婦已經全都走了出來。

黃慧文帶著姑娘們奔向其他車廂，連哄帶騙的把車上的人全都放了下來。

「旅長，有兩節車廂的人聽不懂我們的話，有一節車廂里好像全是日本人，我聽到們說八嘎！」

黃慧文著氣對江東說道，護士姑娘們還不知道這些人是.安婦，如果知道了，們很可能不會、也不敢再這麼熱的去照顧人們。

「行，我知道了，那節車廂你們不用管！」

江東扭頭對小豆子吩咐道：

「去把三郎給我找過來！」

三郎當然就是指平岡三郎，小豆子知曉江東的意思。

「江旅長，這麼多人你打算怎麼辦？」

謝承瑞已經告訴過洪振海這些人是.安婦了，後者對小鬼子咬牙切齒的同時也很同這些人們。

江東此刻也為難著呢，搖搖頭無言以對。

「江旅長，都是我們中國的同胞，你可不能不管啊！」洪振海又說了一句。

江東心煩意，獨立旅還要繼續打仗，也沒有一個固定的據地，怎麼管，難道要帶著幾百個人一起打鬼子嗎？那他江東什麼人了？

「旅長，您找我？」平岡三郎恭敬地問道。

「嗯。」江東指著最後一節車廂，「那裡面好像全是你們日本人，你去通一下，問清楚們從哪來？要到哪去？」

江東自己也會說日語，但是他懶得去和日本人們廢話。

平岡三郎震驚得微微張開，他曾跟著第9師團一起打過仗，心中對這些人的份已經有了猜測。

「是，我這就去！」

最後一節車廂的人臉相對較好，經過這十幾分鐘的觀察后，一些日本人已經搞清楚了他們的境，臉上帶著一種視死不從的『驕傲』神。

「你們來自日本嗎？」平岡三郎抑住心中的忐忑問道。

一個40多歲的胖人站在車廂門口，雙手把著車門，似乎不讓中國人上去也不讓後面的日本人下來，臉上的兇悍毫不弱於前線的鬼子士兵。

平岡三郎的問話讓胖人提高了警惕，「你是日本人？」

「嗨依！我曾在軍中擔任攝影師。」平岡三郎如實說道。

「八嘎，你這個大日本帝國的叛徒，你背叛了天皇陛下，我們這些大和民族的人是為帝國勇士服務的，休想讓骯髒的支.那人沾染我們！」

胖人突然發怒，指著平岡三郎的鼻子怒罵，口水噴了後者一臉。

平岡三郎的臉難看極了，他知道江東就站在他後面，並且江東能聽懂日語。

「這是一場不義的戰爭，日本侵佔了別人的國家，遲早要被趕出去的。」平岡三郎著頭皮說道。

「八嘎，廢，你是我們大和民族的恥辱！………」

胖人扯著嗓子怒罵，只是的聲音戛然而止。

「砰！」

突然的一聲槍響，把所有的人都嚇了一大跳，車上胖人口吐鮮，栽下了路基。

平岡三郎和周圍的獨立旅弟兄們看向槍聲的方向，只見江東的手槍口還在冒著淡淡的青煙。

大家看到是旅長開的槍，也就默不作聲。洪振海似乎有很大的意見，但是他生生把到邊的話咽了下去。

胖人啰啰嗦嗦的話江東全都聽到了，儘管他對殺人很排斥，但日本人不在此列。

「讓們下車，老老實實地待著，再有胡嗶嗶者，地上的就是榜樣！」江東把手槍回槍套。

胖人的工作類似於院的老鴇，在死後，車上的其餘日本人也都乖乖下了車。

這些人一個個無打采，好像對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聽之任之了。

平岡三郎此刻心中忐忑極了，他剛才在人群中看到了好幾個和百合子長得很像的人，還好，他最後確認這些人都不是百合子。

幾百個日本人他不可能一眼全看清臉，在忐忑的心驅下，他走進了人群里。

「百合子，百合子……」他一邊走一邊低低的喊。

他既希有人回答又害怕有人回答。

『百合子不會在這裡，他肯定還在東京等我回去……』

平岡三郎自我安，「百合子……」

幾聲喊后，他前方的一個日本人突然停了下來，並緩緩地轉向平岡三郎。

三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是供所有大頭兵的，他小麗的百合子……

還好，那個人的臉龐不是他日思夜想的模樣。

「你百合子？」他問。

人輕輕點頭，一雙死人般的眼睛看著平岡三郎。

「還有其他百合子的人嗎？」

人搖頭，歪著腦袋一步步向平岡三郎靠近。

「呼……」

平岡三郎鬆了一口氣，逃也似的跑出了人群。

只是中國戰場那麼大，他心的百合子不在這裡，並不代表著不在其他地方，三郎這一刀早晚還是要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