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

姜黎打開藥箱，找出耳溫槍，測量封司夜的溫。

“滴！”

一聲輕響后，上面顯示了溫度。

“三十九度！”

姜黎口氣，這燒得也太高了。

“封司夜？醒醒，醒醒！”

“……”

封司夜已經燒懵了，他努力把眼睛睜開一條，就看到姜黎手里捧著幾顆藥在他面前晃悠，封司夜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他眼睛腫得太厲害，姜黎就沒發現他睜眼。

“封司夜，醒醒，吃藥了。”

“……”

封司夜哼哼唧唧，裝作沒聽到。

“封司夜？”

姜黎又推了他一下，見他沒反應，有些心慌，“不會是燒暈過去了吧，不行，燒得這麼厲害還是去醫院吧。”

“……”

去醫院？

去醫院肯定要檢查，還要輸治療。

更麻煩。

封司夜哼唧一聲，慢吞吞地睜開了眼睛，他裝作剛醒來的樣子，虛弱地喊，“姜姜……”

“你醒了？趕把藥吃了。”

“……”

封司夜抗拒的偏過頭，“不吃。”

“你發燒了。”

“沒事……”他有氣無力，“睡一覺就好了。”

“……”

還真怕吃藥啊。

姜黎又好氣又好笑，在床邊蹲下，跟封司夜平視，耐著子像哄糖糖一樣哄他，“乖，吃了藥再睡，吃了藥就好了。”

封司夜不說話。

姜黎頭疼，“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干嘛這麼怕吃藥啊，水一沖就咽肚子里了，覺不到苦的。”

封司夜抿得的，“不吃。”

“那就去醫院。”

“不想去。”

“……”

生病的封司夜怎麼這麼難搞。

姜黎皺著眉頭，“你知不知道你燒到多度了？三十九度，再燒高點你就直接燒傻了。”

“我試過，傻不了。”

“……”

姜黎徹底無語。

不慣著他，像抱小孩一樣兩只手從他腋下環過，咬咬牙，用盡吃的勁兒把他提起來，讓他半靠著。

然后一手抓藥，一手拿水，“張。”

“你好兇……”

姜黎不為所，“趕張。”

“我討厭吃藥。”

姜黎被他氣樂了，“你這話說的，有誰吃藥是因為喜歡？不想吃藥你倒是爭氣點別生病啊，都是做爸爸的人了，這麼怕吃藥，怎麼給孩子當榜樣。”

封司夜沉默。

姜黎的手都舉酸了，見他不吃，有些惱，“你再不吃我就把三小只喊起來讓他們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到時候你在他們心里的高大形象就全沒了。”

封司夜閉著眼，躺著擺爛，“他們來了我會告訴他們，人不是萬能的……要善于跟自己的弱點和解。”

“……”

這人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說這種話。

姜黎無奈至極，磨牙威脅他，“你到底吃不吃，你不吃藥我就帶孩子回隔壁不管你了。”

“你回去吧，省得我把病毒傳給你。”

“……”

看著他抱著枕頭蜷著不肯吃藥的樣子，姜黎真想把他從被窩里揪出來揍一頓，咬著牙，“又不是毒藥，你有什麼好怕的。”

高燒讓封司夜渾發冷。

他裹上的被子，幽幽看姜黎一眼，“你不懂……”

是不懂。

也不想懂。

就知道生病的時候不吃藥更難。

“你真不吃？”

封司夜很堅決，“不吃。”

“行，你行。”

姜黎很想不管他了，但看到他腫脹的，紅的臉，到底沒辦法讓他自生自滅，想了想，直接掏出手機，一個電話打了出去。

“你給誰打電話？”

“120。”

封司夜長臂一就搶走了的手機，趕掛斷了電話，“我只是發燒……打120是不是太夸張了？”

“一點也不夸張，你這樣繼續燒下去，說不定明天就能進太平間了。”

“……”

“唔……其實好像也不錯？”姜黎抱著手說，“你不是國富豪榜第一名嗎，資產應該有好幾千億吧。你沒結婚，第一順位繼承人只有小寒和你父母。哦，在沒有囑的況下，非婚生子也能繼承產。”

封司夜預料到后面的話不會好。

果然。

姜黎接著說，“這樣的話，你的財產會被分五份，三個孩子各得一份，就能得到你大部分的財產了。你要掛了，我作為三個孩子的親媽，就了他們三個的監護人。三個孩子跟我這麼好，錢肯定舍得給我花的。”

“一夜暴富啊，到時候我就能花著你的錢，出去找帥氣的小哥哥，說不定還能包養幾個小弟弟，小日子要多滋潤有多滋潤。”

“……”

封司夜越聽臉越黑。

他都病這樣了，這人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哄哄他，非要刺激他！

姜黎指了指放在床頭上的藥，“現在可以吃了嗎？”

“吃！”

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里出來的，他牙齒咬得“咯咯”響，“找小哥哥小弟弟，你想都別想。”

“你這話說的，你死了我還守著你啊，肯定要另找啊。”

封司夜咬牙切齒，“你敢找，我死了也要從墳墓里爬出來找你。”

“嘿，你開什麼國際玩笑。現在人死了都直接火葬，連尸都沒了，你想爬也沒有啊。”

“……”

封司夜猛然吸口氣。

他強撐著坐起來，對姜黎出手，“拿來。”

“什麼？”

“藥！”

姜黎挑眉，“不是不吃？”

“想通了。”

姜黎似笑非笑地把藥放到他手心，“那真是太憾了。”

“……”

封司夜苦大仇深地盯著手里的藥片好幾秒，他閉著眼，視死如歸地仰頭，把幾片藥丸全塞里，一口水猛然灌下。

“咕嘟！”

幾片藥下肚，他像吃了毒藥的瀕死之人，一張臉“刷”的一下白了。

“你還好嗎？”

“不！好！”

“……”

封司夜又猛灌幾口水，把那子惡心勁兒下去，吃完藥之后，他杯子一放重新躺在床上，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姜黎。

明明他眼睛只剩一條了，但姜黎生生從他臉上看出幾分幽怨，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清清嗓子說，“我也是為你好。”

“……”

封司夜抿了抿，“藥我吃完了。”

“真棒。”

“……”

他很棒他知道，不用夸。

“獎勵！”

“啥？”

“我乖乖聽你的話吃了藥，難道不該給獎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