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婆子怎麼都沒想到,不過就是摔了,竟然能得世子爺親自登門來看。
直到陳珩被一臉懵讓嚇得連氣都不敢的家里人迎進了屋,顧婆子人都覺得恍恍惚惚,“這可是怎麼說的,世子爺太折煞老奴了,老奴怎麼配這個福氣,老奴腳不便,就在這里給世子爺叩頭了,世子爺萬福。”
顧婆子喜得淚流滿面,拖著一條傷在炕上給陳珩磕頭。
家里人烏泱泱站了一地,大氣不敢出,一顆心狂跳著,既驚喜又局促不安,唯恐自己呼氣重腌臜了金貴的世子爺,同時看顧婆子的目多了幾分敬重。
這可是能得世子爺親自來探的。
陳珩皺著眉,看都沒看這些人一眼,他目直接落向人群里的徐行上。
在云祥酒樓和簫譽的人不歡而散之后,陳珩憋著一肚子火氣原本是打算直接帶了徐行回京的,可徐行說,還差幾家就全都瞧完了,想要把剩下幾家都走走。
陳珩礙著蘇落的面子,就在回春堂耐心等他。
哪想一刻鐘前,沒等到徐行回來,倒是等到回春堂的小伙計傳話,徐行讓他來這里一趟。
迎上陳珩的目,徐行微笑,“世子爺,草民給顧大娘瞧,顧大娘說,是伺候鎮寧侯府世子夫人的。”
陳珩頓時脊背一僵。
徐行看著陳珩,“這個世子夫人,是蘇落嗎?”
顧婆子正滿面榮,覺得自己得了世子爺親自問,無上榮耀,卻見世子爺沒搭理的話,反倒是和郎中說起話來,又是說這個,唯恐世子爺誤會什麼,立刻道:“你可不要瞎說,什麼蘇落,世子夫人自然是我家小姐,顧大將軍家的兒呢。”
徐行看著陳珩,眉梢稍揚。
陳珩僵立在那里,收了拳頭,他來的時候沒多想,本不知道這家人是誰家。
這是......伺候顧瑤的人家?
金寶立在陳珩后,一聽這話,暗道一聲壞了,立刻朝徐行道:“徐大夫,這里面有誤會的,如何咱們上京的路上我慢慢你和說。”
徐行站在那里沒,甚至臉上的微笑都沒分毫,他看著陳珩,“草民就想知道,世子夫人,到底是誰?蘇落和世子爺不是有婚約的嗎?”
顧婆子剛剛人被喜悅沖的頭腦不清醒,現在哪還聽不明白這郎中的意思。
合著這郎中是給蘇落討公道呢。
看了陳珩一眼,眼見陳珩沒有開口的意思,便道:“徐郎中,蘇姑娘和世子爺是有婚約不假,但是有婚約不代表就親了啊,再說了,這幾年,鎮寧侯府待蘇姑娘可不薄,們姐弟倆,讓伺候的金貴著呢,可是架不住蘇姑娘人大心大,眼看到了婚期,人家不愿意了啊,蘇姑娘跑了,這總怪不著世子爺啊。”
“是這樣嗎?是蘇落不愿意,從鎮寧侯府跑了,不是鎮寧侯府還在婚約期間先給世子爺與顧小姐相看八字在先?”
今兒一早,徐行收到一張莫名其妙的字條,那字條上寫著:想知道蘇落的況,去打聽打聽柳樹街的顧婆子家。
徐行不知道這字條是誰給的,是什麼意思,但他的確是關心蘇落。
他沒敢直接來顧婆子家打聽,只借著外診的名義,旁敲側擊了顧婆子家的況,索碼頭那一場鬧,不人家都有傷的。
也幸虧是顧婆子炫耀,幾個與顧家來往多的婦人都知道,鎮寧侯府給顧瑤和陳珩相看八字呢,要給顧瑤做全福人呢。
徐行跑了一天的外診,將這些八卦了個七七八八,最后來了顧婆子家,把陳珩引了過來。
他就想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面對徐行的質問,陳珩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麼,堂堂世子爺避開了目,“徐大夫僭越了,這些不是你該問的,瞧完病了嗎?瞧完了我們就走。”
徐行站在那里沒,“世子爺沒有解釋嗎?”
顧婆子覷著陳珩的臉,立刻冷笑一聲,“你這人真是的,世子爺給你解釋什麼,解釋的著麼?這是鎮寧侯府的家事,再說了,你想要解釋你去京都打聽打聽啊,誰不知道是蘇姑娘自己跑了的。”
徐行也冷笑,“蘇姑娘真是瘋了,鎮寧侯府待那麼好,放著金玉貴的世子夫人不做,帶著五歲的弟弟跑了?才十五吧,一個小姑娘,帶著一個五歲的孩子,跑出來做什麼?跑出來苦嗎?是因為喜歡吃苦所以才跑出來嗎?為什麼不做世子夫人,因為不喜歡嗎?”
徐行想到昨日遇上蘇落的形,想到蘇落上那件棉,帶著補丁,洗的發白。在做下水生意,在賣那腌臜的下水,在討生活。
說出這些話,越發的譏誚嘲諷又憤懣惱怒。
陳珩讓他一頓夾槍帶棒刺的心窩疼。
他也想不通,蘇落是瘋了嗎?鬧脾氣總該有個度的,總不能因為鬧脾氣就帶著子慕出來吃苦,天寒地凍的,們能去哪。
本來就因為找不到蘇落而心里不痛快,今兒又被簫譽養的狗刺激了一通,再加上碼頭上的事解決的并不順利,現在又被徐行臊白,陳珩不怎麼好看的臉沉下來。
他看著徐行,“這不是你該心的問題,金寶,帶人走。”
徐行連話都沒多說,轉離開。
金寶應諾,也不再顧及徐行的面,直接上前,手起掌落,徐行一句憤怒的斥責尚未說出口,他就將人一掌劈暈,往肩頭一抗,在顧家上下噤若寒蟬的注視下,把人扛走了。
陳珩走到門口,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向顧婆子,眼底帶著厭惡,“蘇姑娘再如何,也不是你能隨口置喙的,為奴不自知,以后不用去伺候了。”
顧婆子剛才還因為陳珩的親自登門而覺得臉上金,此時就呆若木宛遭雷劈。
“爺,馬車就在外面,咱們直接回京?”金寶扛著人跟在陳珩一側,征詢著問。
陳珩搖頭,“他見過蘇落的,去客棧,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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