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水芹死亡的消息，太突然了。

大家都看著林澈，像被定住了一樣，震驚的表下，更多的是疑。

老杜放下手里的搪瓷杯，眉頭皺，他完全沒想到，就在他也開始傾向是韓水芹殺了韓聰這個猜測的時候，居然確認了韓水芹死亡的消息。

林澈看向徐洋，問道，“馬曉花接到的那通電話，聲音比對結果出來了嗎？”

“還沒，怎麼了老大？”

林澈眸子幽深幾分，“萬泉市法醫初步判斷，韓水芹死亡時間，和韓聰死亡時間很接近。”

三雙眸子都是一，大家都反應過來了。

徐洋有點害怕地捂住，眼睛瞪大幾分，“那，那昨天給馬曉花打電話的人是誰？！”

韓水芹的死亡，把之前大家捋順的線索，徹底打，別說沐和徐洋了，就連老杜都懵了一下，腦子里攪一團。

林澈一只手握著手機，一只手撐在上，皺著眉頭，視線看著地板，思考片刻，抬起頭的時候，深邃的瞳孔一片清澈。

“徐洋，你盯著技科，一旦聲音比對結果出來，就把馬曉花帶回來，重新審！”

那通電話肯定不是韓水芹打的，但是馬曉花居然可以在這麼多條干擾錄音中準確認出韓水芹的聲音，絕對有問題！

“明白！”

徐洋點頭。

林澈看向老杜，“你和他們聯系一下，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安排大家下午開個會，重新梳理一下案。”

“嗯，我馬上給他們打電話。”

林澈瞳孔細不可察地收了一下，沐看著他，眉頭也不自覺地皺了起來，看出來林澈的話沒有說完。

沐知道林澈不說肯定是有他的考量，所以也沒問，主給自己找了活，“那梁法醫去萬泉市的手續，我去幫補吧。”

萬泉市刑警大隊。

梁珂人一到，就立馬和萬泉市法醫這邊通了一下尸發現況，人剛從會議室出來，就看到自家小徒弟。

看小徒弟的樣子，應該也是接到自己的短信就直接趕過來了。

“你怎麼過來了？”

小徒弟抓抓后腦勺，“隊里沒有其他事了，我過來給你搭把手。”

梁珂微微挑了挑眉，淡淡開口，“韓水芹的尸在江里泡的時間更長，況比韓聰的尸要麻煩得多，你知道吧？”

小徒弟點點頭，繃的臉上神堅定。

高度腐敗的尸是什麼樣，讀書的時候學過，小徒弟心里已經做好準備了，腐爛、惡臭、面目全非、還有有蛆蟲，視覺上絕對會給人強烈的沖擊，他可能還是會臉發白，甚至會吐，但是他也清楚，這一步總是要邁出去的，經驗都是一點點積累的，這是他的工作，更是職責和使命——為死者發聲，逝者靈魂！

梁珂清冷的臉上難得出淡淡笑意，“好，跟我來吧，我們去解剖室。”

“好！”

小徒弟跟上梁珂，追著問尸發現時的況。

走在梁珂側的胡九州打量小徒弟幾眼，“小伙子不錯啊，是個好苗子，哪里畢業的？職多久了？跟了幾個案子了？”

小徒弟剛準備開口回答，就被梁珂拉了一把，拽到了自己后。

“學長，當著我的面，撬我徒弟，你不厚道。”

胡九州笑了笑，也不生氣，“你還當著我的面，撬我的導師呢，這事你怎麼不說？”

梁珂和胡九州在前面聊天，小徒弟跟在后面，低頭看了看剛剛被拽住的手腕，楞呼呼的。

-

接到韓水芹死亡的消息，其他人也都是很吃驚，傍晚的時候，都趕回了江州。

大辦公室，氣氛有點抑，忙活這麼多天，案件似乎又回到了起點，這讓大家都有點沮喪，特別是李禮和夏杰，去奉城兩天，胡茬冒出來沒刮，服也是皺的，看著疲憊又頹廢。

沐最先察覺到大家的這種緒，給大家訂了咖啡和小蛋糕，提提神。

林澈從局長辦公室回來，也發現大辦公室的氣氛有點低沉，撇了一眼，開口道，“都醒醒，現在是兩條人命了。”

林澈說完，推開1209的門進去。

大辦公室里，大家相互看了一眼，立馬又鉚足了勁，兩條人命擺在眼前，他們要做的不能在這里沮喪，而是抓時間破案！

雨都停了，天該亮了。

沐看了一眼1209的門，角微微彎起，林澈這句話，看似沒頭沒尾，但是一下子就把大家的緒拉了回來，他對自己的組員真的很了解。

刑警這個職業，骨子里那正氣很重要，找出真相，捍衛正義的信念，能給大家無限力，比什麼鼓勵和安都管用！

林澈就回1209拿個筆記本的功夫，再次出來的時候，大辦公室的氣氛已經完全變了。

林澈也沒耽誤時間，掃視辦公室一圈，直接開口，“梁法醫那邊剛給了消息，韓水芹的尸高度腐敗，呈現巨人觀，尸表面可能留下的痕跡，被江里的魚蟲啃得差不多了，尸檢不能提供太多有用信息。只能大概推測，韓水芹死亡時間與韓聰死亡時間接近，死因同為溺水，也檢測出了微量地西泮殘留。”

林澈說著，喝了一口咖啡，“之前推測韓水芹殺了韓聰的可能被推翻了，大家說說各自查到的線索和想法吧。”

李禮站了起來，“奉城那邊，韓水芹鄰居、租客，韓聰主治醫生，中介，房子買家，療養院接電話的護士，我們都走訪過了，沒有更多有用信息。”

夏杰接上李禮的話，“催收高利貸的那伙人都代了，按照他們的線索，青州警方這邊已經抓到了放高利貸的小團伙，他們采用的是網貸的形式，線上提的資料都是韓水芹的，擔保財產就是兩套房子，沒有擔保人。”

夏杰說著，把韓水芹當時提的借貸資料遞給了林澈。

林澈接過資料，迅速翻看，資料就是個人信息，收信息，資產信息，貸款審核流程這些，沒有什麼有用的。

林澈剛準備放下資料，小姑娘清亮的聲音響起——

“杰哥，放高利貸的那邊，能查到韓水芹是通過什麼方式進貸款網站的嗎？”

大家看向沐，都有點沒反應過來，只有林澈似乎想到了什麼，重新拿起資料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