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大志帶著兩人來到小區樓下,坐到角落一棵曬不到太的香樟樹下。
“兩位警見諒,我老婆懷孕了,就快生了,不能刺激。”
周云和大壯對視一眼,都察覺到聶大志這話有問題。
聶大志兩手在大上了,問道,“兩位警從江州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你是聶大志,對嗎?”
大壯開口問,周云在旁邊翻開本子做筆錄。
聶大志點點頭。
“韓水芹、韓聰認不認識?”
聶大志點頭的作頓了一下。
“他們是你什麼人?”
“韓水芹是我前妻,韓聰是我兒子。”
不知道因為張,還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聶大志的手總是不自覺地在大上來回著。
“你和韓水芹為什麼離婚?”
“因,因為不和……”
大壯臉一板,語氣威嚴,“聶大志,你要搞清楚,現在是警方問訊,不說謊,不瞞,這是最基本的。你所說的每一個字,我們都會去核實,跑一趟青州也麻煩的,你就配合一點,別耽誤大家時間,如果我們核實下來發現你說謊或者故意瞞了,到時候再來青州,可就不是像現在這樣坐在樹下跟你聊了,明白嗎?”
“明白明白。”
聶大志心理素質很一般,大壯才敲打了一句,就已經開始慌了,腦門上開始冒虛汗。
“再問你一遍,你和韓水芹為什麼離婚?”
“真是因為日子過不下去了啊!”
聶大志兩手拍在大上,臉皺在一起,“我和是人介紹認識的,也談不上什麼喜歡不喜歡,過得去就湊在一起過了。水芹雖然發脾氣,但人是好的,家里大小事都安排得很好,我就負責把生鮮鋪子的生意做好,后來聰聰出生了,力是大了一點,但是鋪子客源穩定下來,錢掙得不算多,但每個月都有進賬,日子還是很有盼頭的。直到……”
聶大志視線看向在樓前追逐打鬧的一群小孩子,“聰聰小時候聰明的,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大人跟他說話,他沒反應了,就是自己玩自己的。我和水芹都不懂,以為聰聰只是格向,不說話,那會水芹還高興呢,說是男孩子穩重點好。”
聶大志搖搖頭,重重嘆了口氣,“聰聰6歲的時候,送他去讀小學,才去了一個星期,老師就把我們去,說我家孩子有問題。說他在課堂上會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語,大喊大,還會打同學,最關鍵的是,跟他通不了,不論說什麼他都沒反應,他自己也不開口,只會尖。老師說這個很像是自閉癥,讓我們帶孩子去看看。”
“奉城人民醫院的結果,水芹不信,又帶著聰聰去了渝州,找了當時渝州最權威的專家,確診聰聰是自閉癥。醫生也說了,這種病越早進行干預治療,效果越好,聰聰6歲,已經錯過了最佳時間,基本一輩子就是這樣了。”
“我不知道這樣說恰不恰當,但聰聰給我的覺,就像是養了一個白眼狼。他除了要吃飯,要玩的時候會沖著你齜牙咧地以外,平時無論你跟他說什麼,他都沒有反應。”
聶大志說著,抬手了一把臉,“我媽,在家照顧他,心梗,就倒在他面前,他但凡給我們打個電話,個救護車,或者去隔壁敲個門,我媽都救得回來,可他就像沒看到一樣,玩他的拼圖,等晚上我們回來,我媽子都涼了!那是他啊,從小照顧他的!你說這不是白眼狼是什麼!”
聶大志緒有點激,眼頭也有點潤,“我知道他是病了,不能怪他,所以那幾年不管他做什麼,我都盡量理解。可我也是人啊,我媽死了我也難過啊,我自責啊,那天晚上,殯儀館的車都還沒來,他就因為中午沒吃飯,了,摔東西,扯著嗓子尖,去砸我媽房間的門,我沒忍住,手打了他……”
“從那晚上之后,我對他的就很復雜,你說我就是去路邊喂流浪狗,喂了那狗也會沖我搖搖尾吧,可他就好像是來討債的,我上輩子欠他的,不論我做什麼,他都無視,沒有任何反應,漸漸地,我心也涼了。”
“我開始害怕見到他,我害怕看到他那張冷漠的臉,所以我把所有力都放在生鮮批發的生意上,早出晚歸,他治病吃穿要花的錢,我一分不,可父子之什麼的,真是一點都沒有了……”
“那種生活,真的讓人絕。”
聶大志嘆了口氣,表呆滯,視線看向遠,沒有焦距。
“自閉癥患者的壽命是不影響的,每當我想起,我直到死前那一天,都要面對他,我就很絕。我和水芹商量,再要一個孩子,但是水芹不同意,擔心是基因有問題,這麼一提,我也不敢再想了,我也怕生出來第二個聰聰。從那之后,我和水芹就總是吵架,大家相互指責,相互發泄,本來就沒太深的,吵著吵著,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離婚,是水芹提的。”
周云和大壯相視一眼,眼中都有幾分詫異,對韓水芹主提離婚這事,持懷疑態度。
但馬上聶大志就給了解釋。
“條件是,我凈出戶。”
聶大志低頭,兩手合攏,重重的了兩下,“生鮮鋪子的生意,不說做得多大,但也是掙了點錢的,結婚這幾年,我們買了兩套房,一輛車,兩個鋪面,再加上存款什麼的,應該是有300萬了。”
“那種日子我一天都不想過下去,所以我答應了,聰聰需要人照顧,水芹肯定沒有力管生鮮生意了,所以我把鋪子轉手,52萬,我拿了2萬,剩下的都留給他們母子,這些錢加在一起,也夠他們在奉城生活一輩子了。”
聶大志兩手握在一起,骨節都泛白了,因為繃而微微抖,“我知道我是個懦夫,拋妻棄子,作為丈夫和父親,都不合格,可是我真的沒辦法,那種日子再過下去,我真的會瘋的,會瘋的……”
大壯看著時機差不多了,瞥了一眼聶大志,開口道,“韓聰死了。”
聶大志形一頓,扭頭看著大壯,表震驚,發紅的眼睛里,放大的瞳孔著,張了兩次才發出聲音。
“你,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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