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和沐把一整面留言墻，幾百張便利都仔細找了一遍，找到了十多張田蓓蓓曾經留下的。

沐著便利的手指骨節微微發白，小聲開口，“林警，我想再去學校里逛逛。”

“我陪你。”

林澈買了單，兩人重新回到學校，從校醫院走到食堂，從食堂走到場，從場走到教學樓，又從教學樓走到生宿舍……

這每一條路上，都有田蓓蓓孤獨的影。

兩人又走回了校醫院門口，坐在那把長椅上。

沐低頭一張張看著被自己攥得有些皺的便利——

【月考績出來了，進步了十多名，繼續努力！】

【育課拔河比賽我們組贏了，和大家一起慶祝，真開心。】

【耽誤了兩節課，同學主把筆記借給我了，我打算明天請喝凍檸茶。】

【生日被人記住真是太好了，收到了幾份禮，又長大一歲啦！】

【還有什麼比大掃除后一起吃大餐更開心的事呢？】

【冒生病，同學幫我帶了一周的飯，好。】

【祝大家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學，希十多年后還能和大家一起吃鹵飯！】

【青春萬歲，友誼萬歲。】

……

十多張便利，沐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眶越來越紅。

能想象田蓓蓓記錄下這些小事時，開心的表和喜悅的眉眼。

“真好，真好……”

沐喃喃開口，“校園生活對蓓蓓而言，不僅只有地獄屋，還有這些好的時刻，真好，真好……”

曾經也擁有過快樂，過友誼，有過充滿善意的同學，對未來有過無限好的幻想。

這些便利是安，也讓人更難過。

沐角笑著，眼淚卻掉了下來。

林澈遞了紙過去，抬頭看著不遠燈火通明的教學樓，瞳孔幽深，藏著緒。

沐小心地把便利收進包里，打算之后給田有富和畢春蘭，看到包里的兩張場券，才想起來演出這事。

“中午李語然過來找我，給了我兩張這個門票，江磊他們樂隊周末有一個演出，你有空去看嗎？”

林澈看了一眼門票，又看了眼圈還發紅的小姑娘，走其中一張，揣進口袋里，“我周六來接你。”

沐吸了吸鼻子，“好。”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沐乖乖點頭，聽話地站起來，兩人并肩往停車場走，路燈把影子拉得很長。

*

剩下的幾天，沐忙著寫田蓓蓓墜樓案的心理分析報告，忙著完善校園活，忙為校園暴力立法提案查各種資料，準備各種材料。

林澈手上的室強案功告破，已經在做收尾工作了。

很快就是周六了。

今晚是江磊他們樂隊的專場演出，在蘇打livehouse。

看著不斷驗票場的人，沐站在路對面，已經開始張了。

林澈皺眉，聲開口，“要不不去了？我找幾個人請他們錄一下，我們看錄像。”

沐抿了抿，深吸了一口氣，“去，我是幫蓓蓓去看的。”

“好。”

林澈尊重沐的決定，沒有多勸，只是把手抬過去，“抓我的袖子嗎？”

沐轉頭看了看林澈，松開拽著自己衛下擺的小手，抓住林澈的袖口，眼睛里著幾分激，“謝謝。”

林澈彎，給了小姑娘一個安的眼神，“走吧，別怕。”

沐點點頭，鼓起勇氣，朝馬路對面走去。

livehouse里一片昏暗，大家都在往演出臺靠攏，幾乎是人著人，彌漫的酒味和空氣清醒劑的味道融合在一起，不算好聞。

“借過借過！”

一對從后面走來，著急往前面，下意識地推了沐一把。

平時的瞬間接，沐還能控制一下，還能靈活地躲開，可是livehouse的環境太特殊了，太多，而且沒有可以躲開的地方，沐緒本來就高度張，男生的手才到的手臂，整個人就立馬繃，一團。

林澈能覺到小姑娘拉著自己袖口的手在微微發抖。

偶爾掃過的舞臺燈照在沐臉上，就會發現額頭全是汗，小臉和都沒有。

林澈皺眉頭，視線打量一圈，指了指后排的一個角落，“我們去那里，那里沒有人。”

沐低著頭，著子小聲答應。

“你拉我的角。”

林澈開口，拉開皮的拉鏈，讓沐好拉一點。

不知道是因為覺得只拉皮的安全不夠，還是太張了，沐小手一拽，連林澈的打底t恤都攥進了手里。

林澈出手把沐護在臂彎之下。

但林澈并沒有摟著沐，他舉著的手和沐保持著一點距離，有人撞上來或者過來的時候，他會緩沖一下，用力把人隔開，不讓其他人到沐。

服上松柏的味道讓沐張的緒稍微平復了一些。

“往這邊走。”

在livehouse嘈雜的聲音里，林澈低沉的嗓音就像一溫潤的清流。

沐輕輕轉頭，就看到懸在自己胳膊旁邊的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用力把過來的人隔開的時候，手背上的青筋會微微突出來，讓人很有安全。

沐忍不住往林澈側挪了幾分，把角攥得更。

演出快開始了，人都往表演臺聚集，對比起來，后面就很松散了，林澈找的是最旁邊的卡座，雖然看表演臺的視線不太好，但是幾乎不會有人從這邊過。

一直到兩人坐下，沐攥著林澈角的手才松了幾分，但也沒完全放開，還是揪著一個角，手心已經全是汗了。

林澈給沐了一瓶橙，自己了一瓶礦泉水。

“林警，謝謝你。”

沐道謝，聲音還有點發抖，“要不是你，今天我肯定不敢進來……”

林澈彎，還沒開口呢，livehouse的保安就過來了，板著臉敲了敲卡座的玻璃桌面，“你，把份證拿出來看看！”

沐眨了眨眼睛，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連忙擺手，“保安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

保安打斷沐的話，死死盯著林澈，“別廢話，從你們進來我就盯著了！小姑娘都嚇什麼樣了，你還把人往里帶，一看你就不像干好事的！份證！”

沐趕站起來想解釋，可這次連口都還沒開，就被保安大哥堵了，“不知道這種地方未年人不能進嗎！”

沐連忙點頭，“知道知道，可是我……”

“你知道？這麼說你是被著進來的了？”

保安大哥深先為主的思想影響，瞪大眼睛怒視林澈，“好啊！你果然不是什麼好人！姑娘別怕啊，我幫你報警！”

大哥說著就拿起對講機，按了通話鍵，“大劉，打110，這里有個……”

保安大哥看著舉到眼前的警證，一張，眼睛一愣，下意識地開口，“警察？！”

在門口值班的小保安都懵了，打110，這里有個警察？！

有警察為什麼要打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