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辦公室，好不好？”

林澈開口，語氣小心又溫，像哄小孩子一樣。

沐哭著搖頭，噎地開口，“這里離蓓蓓近一點……”

林澈看了一眼鎖著的法醫室門，給梁珂的小徒弟打了電話，轉頭看到沐抬著手背眼淚，沒幾下，小臉就紅了。

林澈大步跑回辦公室，了一把熱巾遞過來，“輕點。”

沐接過巾，把臉埋在巾里，嗚嗚地哭著。

大概是因為太心痛太難過了，或者是足夠信任林澈了，沐此刻放下了所有的堅強偽裝，哭得毫不掩飾。

林澈也不打擾，站在幾米外的臺上煙，小徒弟就住在宿舍，十多分鐘就過來了，被林澈攔在電梯口，繳了鑰匙。

沐坐到冷凍柜旁，抖的手著寫著田蓓蓓名字的標識牌，眼淚順著下，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蓓蓓，我們聊聊天好不好？”

沐像以前和田蓓蓓聊天時候一樣，帶著笑容，表溫，不同的是，這次滿眼是淚。

“姐姐先跟你說聲對不起，寒假那段時間，姐姐先是忙著幫警察叔叔破案子，然后又出國了，不是故意不回家讓你找不到的，你原諒姐姐好不好？”

沐抖的聲音依舊溫。

“蓓蓓，你是不是想問我，幫子璐是不是做錯了？”

“不是的，你沒有錯，有同學被欺負，我們不該袖手旁觀的，你做得很好，姐姐為你驕傲。”

“你也不要懷疑，不用自責反思，們那樣對你不是因為哪里做的不好，哪里做錯了，錯的是們。”

“你是不是還想問我，遇到這種況應該怎麼辦？”

“姐姐覺得，在這種時候一定要把事告訴老師和家長，你太小了，讓你覺得困苦惱的事，給大人來解決，我們會幫你想辦法，幫你逃離你害怕的地獄屋……”

“你還擔心爸爸媽媽吧？”

“你放心，吳阿姨最近都在陪著他們，他們很想你，如果你也想他們了，就去夢里陪他們說說話，好不好？”

“你的小貓現在是不是正陪著你？我看到你畫的了，它真可，像你一樣可。”

……

沐坐在冷凍柜旁，淚里帶著溫，一一回答田蓓蓓日記里的每一個問題，給安，幫出主意，控制不住的時候就埋頭哭一會，緩過來一點又繼續說。

林澈在外面的辦公室里，拉著臺燈，看田蓓蓓的日記，看案件資料，偶爾側目看看解剖室里沐，心里一直堵得難。

沐在田蓓蓓的冷凍柜旁聊了一夜。

林澈在外面守了一夜。

*

清早。

李禮啃著一個包子走進辦公室，一眼就注意到了林澈比昨天早上還要紅的眼睛，“老大，昨晚又熬了？”

“嗯。”

“你吃早點沒，我去給你買？”

難得這小子良心發現，林澈就給他個表現的機會，下單道，“煎餅和粥，兩份。”

李禮點頭，手心朝上。

林澈一挑眉，明知故問，“什麼意思？”

“給錢啊，我是說給你買，又沒說請你，沒要你跑費已經很良心了。”

夏杰接好一杯水走過來，搖頭笑著拍了拍李禮的肩膀，“我看你是良心被狗吃了。”

正說著呢，沐從外面走進來，手里拿著兩個煎餅和兩杯豆漿，遞了一份給林澈，“煎餅大叔說你平時都是這個搭配，我就照著來了。”

“嗯，謝謝。”

林澈接過煎餅，咬了一口，看了一眼辦公室，人都來齊了，開口道，“十分鐘后，開會討論。”

林澈剛轉，李禮的聲音就從后傳來——

“天吶，沐你眼睛怎麼這麼紅？”

看著快湊到自己面前的大臉，沐退后一步，下意識地看向林澈。

李禮這缺心眼的，立馬就誤會了，走過去拽了林澈一把，“老大，你是不是欺負沐了？”

這話一出，大辦公室雀無聲……

所有人就像被點了一樣，只有眼珠子能，目不停地在林澈和沐上切換。

沐瞪大眼睛，拿著煎餅和豆漿的小手急忙擺了擺，懵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林澈握著豆漿紙杯的手收，看著李禮，勾起一側角，眼神幽深，“你一個警察，不知道指控是需要拿出證據的嗎？”

李禮不知道是真瞎還是真想找死，明明沐和徐洋已經在瘋狂沖他使眼了，他還像沒看到一樣，繼續往林澈跟前湊。

李禮指了指沐的眼睛，“那就是證據啊！”

李禮義憤填膺地開口，那一個不怕死，“你把人給罵哭了，還讓人跑給你買早點，我皮糙厚的你罵我使喚我就算了，沐是生啊，人家還是來幫忙的，現在局里的阿姨姐姐們可喜歡沐了，你敢罵那更沒人給你介紹對象了，林隊你這樣真的會打一輩子的！”

徐洋翻了個白眼，想著李禮這小子真是沒救了。

老杜往搪瓷杯里抓了一把茶，笑著沖徐洋開玩笑，“看來哼哈二將馬上就只剩一個人了，你看看要不要換個搭檔？”

李禮這才覺得不對勁，扭頭看了一眼大家的表，弱弱開口，“我是不是誤會了……”

大辦公室沉默兩秒，大家立馬起來——

夏杰：“杜哥，昨天天臺的新發現還沒告訴你吧，來來來，我跟你討論一下！”

周云：“壯哥，我下午還要去一趟長寧，你跟我一起吧？”

徐洋：“沐，你來幫我嘗嘗這個薯片，是不是不脆了……”

李禮，無人搭理。

李禮一脖子一低頭，“老大，我錯了……”

林澈笑容擴大，眸中出幾分邪氣，“皮糙厚是吧？”

“不，不是……”

“很好，十分鐘，一百俯臥撐，開始吧。”

林澈說完就回了1209，李禮扭頭看向其他人，看戲正熱鬧地各位，立馬移開視線，繼續剛才的話題。

“這張欠啊！”李禮反手給了自己的一掌，認命地原地趴下開始做俯臥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