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禮正疑呢，一直低著頭的金開郝突然躁起來，不安地扭著，四轉著頭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金開郝向后扭著頭，看著監控，“我要登報，我要做公證，斷絕和森森的父子關系！”

當那些證據擺出來的時候，金開郝知道他這次逃不掉了。

沐分析的很準確，金森森是金開郝唯一在乎的人。

所以金開郝現在想的已經不是如何才能讓自己罪，而且怎樣把這件事給他兒子帶來的影響降到最低。

“我離婚！兒子跟王萍，以后我和他們母子沒有任何關系，我現在就簽字離婚！”

審訊室空無一人，金開郝只能沖著監控大喊，他知道有人能看到。

他怕了，怕明天案子一移，他就沒有任何爭取寬大理的機會了。

“只要你們答應，我的事不會影響森森，我配合！我代！我還能檢舉揭發！我知道那個網站在國有一個運營部，我當污點證人。”

“我還知道一個群，七八個人，他們也會上傳視頻圖片到網站上牟利！他們在公廁拍，拍自己老婆洗澡的視頻，還有些在酒店安針孔攝像頭，他們犯罪了！我舉報！”

“有沒有看到！來人啊！！！”

老杜喝了一口茶，把搪瓷杯遞給李禮，揚了揚下，“看到了吧，這才是打算全撂了的狀態。”

老杜說著，信步走到隔壁，推開門不耐煩地開口，“大半夜的喊什麼呢？”

看到老杜，金開郝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我還有線索要代！我全都說！”

老杜冷笑一聲，“一個多星期了，也沒見你說點有用的，機會給你無數次了，你沒珍惜，現在想說？晚了！”

“案子在我們這已經結了，還有什麼沒狡辯完的，你留著法庭上舌戰群儒吧，看法理不理你。”

老杜說著，作勢要去開審訊椅上的安全鎖，“得了，珍惜在拘留室的最后一晚吧，明天去了看守所，條件可沒這麼好！”

“不是狡辯，我真的有線索！”

金開郝俯用前住老杜的手，“只要不影響到我兒子，我什麼都說，我主代！”

老杜回被汗了的手，冷笑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講條件呢？”

老杜拍了拍桌面，提醒道，“剛才我們隊長還說呢，你的口供材料里一定要寫清楚，嫌疑人沒有自首節，沒有立功表現，且拒不代，拒不配合。給你定罪的證據已經足夠了，你說不說的真沒什麼區別，做好這輩子都見不到兒子的準備吧！”

“有區別！有區別！”

金開郝仰著頭，慌的神中帶著祈求，“我沒有條件了，求求你們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代的東西一定有用的！”

“你確定？”

金開郝瘋狂點頭。

“行吧，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你最好說點有用的，別跟我耍心眼、玩文字游戲，明白沒有！”

“明白明白。”

“老實坐著，我去準備一下，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最后一次機會了，到底應該說些什麼！”

“好好好。”

金開郝誠惶誠恐，目送老杜離開，掩面流淚。

老杜回到觀察室，嘆了一句，“看著姓金的這害怕張，恐懼后悔，滿頭大汗的樣子，和之前簡直是判若兩人，這人啊，一張皮下，究竟藏著怎樣的靈魂，可真是讓人看不。”

“人心隔肚皮，所以我越來越覺得沐太厲害了，能把人心看得這麼！”徐洋語氣崇拜地開口。

老杜拿起自己的搪瓷杯，喝了兩口茶水，看著林澈，“林隊，剩下的給我們就行，我們一定把金開郝肚子里的東西掏干凈！”

李禮點頭，了脯，自信滿滿。

“辛苦。”

林澈拍了拍老杜的肩，“我就在辦公室，有問題隨時聯系。”

雖然證據夠了，但是犯罪細節，還有金開郝提到的網站的事，都需要查清楚，金開郝的口供還是很重要的。

之前林澈說是審訊，但其實還是在攻金開郝的心理防線。

在心理戰大獲全勝的前提下，后面的審訊就會很順利了。

林澈回到1209，提起筆又放下，拿起手機給沐發了一條微信——

【審訊很順利。】

消息都發出去了，林澈才注意到這會兒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沐很快回了消息：【太好了！】

跟著發了一個小兔子舉著旗子大笑的表，林澈點開表，看到下面的文字，才知道這個表原來是‘開心’的意思。

林澈不自覺地笑了笑，這個小兔子倒是和很像。

【我吵醒你了？】

林澈打好的字還沒來得及發出去，沐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電話才接通，就傳來小姑娘喜悅清亮的聲音，“林警，真是太好了！”

“嗯。”

林澈應了一聲，單字發音讓林澈的聲音聽上去很輕。

沐追著問了一下金開郝在審訊時的緒反應，這樣的反饋對于的心理學和行為學研究，是很重要的。

林澈回答得很認真，一點都不敷衍，甚至有些地方沐沒想起來問，他都主說了。

不知不覺，這個電話就打了半個多小時。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糯的呵欠。

“我的微信吵醒你了吧？”林澈問。

“沒有，我在寫東西，沒注意時間，看到微信才知道這麼晚了。”

“寫什麼？”

林澈下意識地問出口，才察覺到這個問題不太合適，萬一人家寫的是日記這種幫比較私的，或者是學論文這種保比較強的東西，自己這問題會讓人很難回答。

“嗯……暫時保，過段時間你們就知道了！”

沐輕快的語氣讓林澈松了口氣，也很快察覺到沐話里的意思。

“和案子有關？”林澈問。

“算是吧。”

沐沒有再多說，林澈也很識趣地沒有再問。

“很晚了，早點睡吧。”

沐一邊答應一邊合上電腦，“好，林警晚安！”

掛了電話，林澈從屜里拿出筆記本，準備寫一下這個案子的偵破記錄，這個習慣，是他跟舅舅學的。

最先被翻開的那頁，之前夾著沐手寫的那張便利，現在又多了那張兩人站在未名湖邊的照片。

林澈看著照片會心一笑，面容映到桌上的玻璃相框上，角勾起的弧度，和照片里年的林澈一模一樣。

多了幾分斂，但都是發自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