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靜姝上了馬車,片刻后,又走下來,閉了閉眼,然后極長極長地吐出一口氣。
賀青站在一旁,看到的臉有白得幾乎毫無,頓時心頭發。
綠柳上前問:“小姐,您沒事吧?”
遲靜姝這才睜開眼,臉上毫無緒地抬起手,讓綠柳扶著,輕輕地說道,“回去吧。”
又朝老丁看了一眼。
老丁點點頭。
賀青目送遲靜姝重新走進那間差點丟命的地方,再次攥了拳頭。
……
同一時辰。
暗的知州府衙監牢里,突然走進來兩個人。
幾個聚在一起牌九的獄卒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迎過去,“王捕頭,您怎麼來這兒了?要提審哪個只管說一聲,小的給您親自押過去呀!”
那王捕頭瞥了眼桌上的東西,又瞪了眼獄卒,中氣十足地吼道,“遲大公子呢?”
獄卒一愣。
王捕頭又踹了他一腳,“還不去把人請出來!”
獄卒反應過來,趕扭頭示意手下去放人,又朝那王捕頭笑:“大人這是要放了遲大爺麼?”
王捕頭斜了他一眼,“管那麼多做什麼!”
獄卒手,“這不……大爺在咱麼這兒也是吃了點苦頭。既然要放人,說不準人家家里頭看到大爺的模樣,要掛落咱們大人,那不就是小的們的錯了麼?”
王捕頭笑了一聲,點了點他,“就你機靈。放心吧,大人這回不會罰你們的。”
獄卒一喜,還沒說話。
那王捕頭又略顯鄙夷地說道,“這遲大公子自己做下為非作歹的事,還敢咒罵咱們大人,把大人氣了個好歹。就沒著這事,如今啊,幾乎半個青山城,都知曉這位遲大公子,在佛門凈地,強辱良家兒的事了。哼!”
獄卒驚訝,“這麼說,這遲大公子的名聲豈不是……”
王捕頭又哼笑一聲,前頭遲云杰已經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
獄卒趕上前給他解開鎖鐐。
遲云杰抬手,就扇了那獄卒一掌。
獄卒臉一變,王捕頭咳嗽一聲,獄卒這才放下了手。
遲云杰得意地看他,“你們幾個下等的賤民,給爺等著!等爺養好傷以后,不弄死你們幾個!”
說完,又朝地上極盡蔑視地唾了一口,便不可一世地抬頭走了。
獄卒在后頭,狠罵了一句,“得意個什麼!狐假虎威的東西!”
知州府衙外。
一輛寬敞華貴的馬車邊,劉蓉一眼看到遲云杰,登時就紅了眼,撲過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心疼地直氣,“我的兒!我好好的兒啊!怎麼就這樣了?是不是有人給你苦頭吃?你告訴娘!娘一定……”
沒說完,旁邊遲端瞪了一眼,又對不遠的知州大人笑道,“真是李大人費心了。犬子無狀,回家后,定當好好教導,再不讓他惹是生非!”
知州李大人皮笑不笑地看了眼遲云杰,“言無忌,無妨無妨。”
說著,又朝遲端笑道,“老遲大人之前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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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端登時反應過來,“是是,父親已經代過了。不知李大人今日可有空?聚賢樓已經備下一桌,請李大人賞?”
知州李大人笑了起來,點頭,“遲大人相邀,如何能不赴?自是有空的。”
遲端一笑,“李大人,請。”
“請。”
劉蓉攥著遲云杰的手,眼睜睜看著遲端與旁人大笑著離開,對遲云杰連個噓寒問暖的眼神都沒有,登時渾氣到發抖。
可到底不會在孩子面前出怨恨和憤怒。
便又笑著了遲云杰的臉,哽咽地說道,“我兒,辛苦你了。快上車,咱們回府。”
遲云杰好容易得見天日,看這滿天的晴日麗,只覺得心大好。
笑著點頭,“娘辛苦了,咱們趕回去吧!”他現在只想好好地洗個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讓那幾個丫鬟伺候著!
劉蓉自然無不答應,母子兩人便進了車。
劉蓉掀開他的服一看,登時又差點哭出來,連連哀嘆,“我的兒,怎麼就落得滿傷啊?莫不是知州大人沒安排妥當?竟你吃了這大的苦頭?”
不提還好,一提起這個,遲云杰登時就怒火沖天!
猛地坐起來,惡狠狠地說道,“娘!別提那個什麼知州大人了,他本就對兒子不管不問!”
劉蓉驚訝地瞪眼,“怎麼會?你父親明明托了他,對你多加看顧的啊!”
遲云杰一把掀開領,劉蓉看他上的幾鞭子的傷!
劉蓉教訓過下人,一眼就看出那傷雖未破皮,卻傷及脈,最是疼痛。
是一種極其狠毒辣的刑罰!
頓時面無,一下撲過去住遲云杰的領看,“這……怎麼弄這樣?”
遲云杰咬牙切齒地說道,“還不是那幾個該死的獄卒,記恨我家中有權有勢,竟然對兒子用私刑!可惡!”
劉蓉面發白,看著遲云杰的傷口,心疼到了極點,“怎麼知州大人也不管管。”
“娘你還提那個狗做甚!本就是他故意縱容!嘶——別,疼!”
劉蓉趕回手,“好好,娘不。”
說著,竟真的落下淚來,“我可憐的孩兒,這幫人陷害,竟要這番折辱!你等著,娘定要替你出了這口氣!”
遲云杰一聽,便喜上眉梢,“娘,那幾個獄卒,我要他們家破人亡!”
劉蓉拍了拍他的手,“敢對我兒手的人,娘定不輕饒!”
遲云杰頓時笑開,拉著的手晃了晃,“多謝娘!”
劉蓉心疼又寵溺地搖了搖頭,又問:“開元寺那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好好在家養傷,你去那地方做什麼!”
一提到這個,遲云杰登時就了腦袋,“兒子就是想去散散心,在家實在憋悶……”
“還敢胡說!”
劉蓉佯怒,“你當我什麼都不知曉麼?冬雪早待了!”
本是詐他,不想遲云杰頓時臉一垮,“冬雪這個沒用的小蹄子……”
見劉蓉瞪他,只好老老實實地說道,“那不是……聽說娘要對那小賤人手了,兒子就想去撈點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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