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直是個小姐，平日里被花刺弄破手指，都要用細包著。

而現在卻為了生孩子開膛破肚，的痛苦遠遠超出了生命所能承擔的極限。

慘聲似乎要把靈魂都撕扯出來。

太后在這聲音中找到了理智，當即呵斥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一個醫跪在地上道：“回太后，皇后娘娘胎位不正，再這樣下去，龍子會在腹中窒息而亡。臣等是奉命行事。”

不對。

都不對。

皇后的胎位一直穩固，怎會突然胎位不正。

雖然太后沒有生過孩子，但在后宮這麼多年，對生子之事并不陌生。

但從皇后發到現在，也不過兩個時辰，怎麼會到剖腹取子的地步。

還有安醫，為何昏倒在地？

一張大網正在朝收攏。

腥味讓作嘔。

太后道：“奉命行事？奉誰的命？”

一個太醫戰戰兢兢道：“奉您的命啊，剛剛有個宮過來，說您下的令，保小不保大。”

太后心頭一跳，道：放肆！哀家什麼時候下過這樣的命令！”

這時，一道細弱的聲音傳來。

“救我。”

“我不想死。”

“太后娘娘救我。”

“我不要孩子了，我要活著。”

“保大人，保大人。”

皇后聲音沙啞，沒說兩句，就閉上眼睛，徹底昏死過去。

太后顧不上皇后肚子上可怖的傷口，連忙走了過去，探了探的鼻息。

幸好還有氣兒。

太后看著一干人等，這個時候本顧不上替自己辯解，道：“救人！”

所有人又忙活起來。

太后眼睜睜看著他們把孩子剖出來。

皇后時而撕心裂肺慘，時而昏厥過去，里反復念叨著“救我，救我。”。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細弱的啼哭聲傳來。

五皇子活下來了。

可皇后徹底沒了聲息，只有脯細弱的起伏昭示著還活著。

太后甚至不敢去看皇后那模糊的肚子，只是對太醫問道：“皇后可還能活？”

醫個個冷汗涔涔，滿手是，無措地盯著那道傷口。

太后警告他們道：“皇后若是出事，你們誰也別想活！”

醫們只要打起神，死馬當活馬醫。

這屋里有心懷叵測之人，為防五皇子出意外，太后把五皇子抱懷里。

太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捕捉所有蛛馬跡。

可還來不及想太多，外面就傳來請安的聲音。

圣上來了。

“圣上，產房污穢，您不能進啊。”

“給朕滾開！”

他毫沒有往日君王的架子，不顧宮人的阻攔，徑直闖了進來。

太后抱著五皇子，看到圣上一張臉沉地嚇人，還未替自己辯解一句。

懷中的五皇子便痛哭起來，圣上往懷里看了一眼，便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皇后的床邊。

繼而，圣上發出了痛徹心扉的呼喊：“梓！”

床上的皇后并未給出任何回應。

圣上對醫和產婆大吼：“救皇后！若皇后有什麼三長兩短，朕拿你們是問！”

太后皺起眉頭。

皇后雖然昏迷，但未必就喪失了意識，圣上這般大喊大，會讓皇后更加不安穩。

太后上前一步道：“圣上，你離得遠些，好讓醫們救皇后。”

孰料圣上猛然轉頭，恨恨地看向，聲嘶力竭地痛呼：“母后！這是為何啊！”

太后愣了一下，剛剛產房里的人可是一個都沒有出去。

圣上怎麼會知道上來就說是下的令？

如同毒蛇悄悄攀爬到上，太后頓冰冷。

圣上痛心疾首道：“母后，朕知道你不喜歡梓，對向來不假辭，可是這幾年來，梓對您無半分不敬。”

“您為何要下這樣的命令啊！”

“孩子沒了可以再生，若是梓沒了...”

“朕的梓啊——”

太后邊的秋紅忽然跪在地上，砰砰往地上磕頭。

僅僅兩三下，秋紅額頭上就全是。

秋紅哭道：“圣上明鑒！太后娘娘從未下過這樣的命令！太后娘娘進來時，皇后娘娘已經被破開了肚子。太后娘娘是冤枉的！”

見太后站在原地，一臉衰敗，秋紅急了，拉著的下擺哭道：“娘娘，您說句話呀，您從未下過保龍子的命令。”

說？

有什麼好說的？

該說的話都被圣上說完了。

這里的人也都是圣上的人。

說得再多有用嗎？

多年玩鷹，一朝卻被鷹啄了眼。

一個掖庭婦所生的孽障，偽裝了這麼多年。

騙過了君家人，騙過了玉蟬兒，騙過了先帝，騙過了天下人，連也騙了進去。

好算計啊。

一個替皇后醫治的醫道：“圣上，請節哀。”

圣上拔出佩劍，指向醫威脅道：“給朕救人！救人！”

醫無奈道：“皇后娘娘失過多，已經回天乏了，若是施以回九針，還可讓皇后娘娘最后再跟您說幾句話。”

圣上一臉痛苦道：“朕不信！朕不信梓回天乏，定是你們醫不！”

一個醫道：“皇后娘娘生產時，是安醫第一個進來接生的，不知出了什麼岔子，皇后娘娘便流不止。”

圣上恨恨道：“誰是安醫！”

所有人的目都投向昏迷不醒的安醫上。

圣上提著劍一步步靠近，

秋紅滿臉淚痕，跪著爬到了安醫邊，用單薄的擋住圣上的劍。

秋紅哭道：“圣上，冤枉啊，夫君醫高明，怎麼會出岔子，更不敢暗害皇后娘娘啊。太后娘娘亦是如此，我們剛進來，就看到皇后娘娘已經被...”

的話沒說完，圣上便一劍刺穿了的脖子。

安醫也未能幸免。

太后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好笑。

圣上袖上沾滿了，看著道：“母后，這奴婢是您帶進來的，這醫也是您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想明白了。

今天這場局就是為而設的。

太后合上眼睛，腦海中閃過萬千信息。

發誓，哪怕在驚心魄的宮變中，的思緒都沒轉得這麼快過。

再睜開眼，太后眼中便蓄滿了淚水。

捂著心口，道：“圣上！哀家是被冤枉的！定是有歹人想借哀家之手，鏟除皇后和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