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冷哼一聲，道：“活該。”

君澤看著顧玉一副清心寡的模樣，忍著疼，慢吞吞地整理服。

顧玉好不容易看他老實坐定，剛要說什麼，就見君澤又站了起來。

顧玉怕他再作妖，道：“你又想干什麼？”

君澤湊近顧玉聞了聞，顧玉上沒有毫藥味兒。

他就知道顧玉對自己一點兒也不上心。

君澤質問道：“你的膝蓋又沒上藥？”

顧玉還不把膝蓋上的淤青放在眼里，道：“小傷罷了。”

君澤卻是蹲在地上，手要開的，道：“禮尚往來，你給我上藥，我也給你上藥。”

顧玉皺著眉頭把往后一，冷聲道：“王爺，躲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君澤的手撲了個空，自嘲一笑，道：“你人就在這兒，我躲也躲不過去啊，是真的想給你上藥來著。”

君澤折騰一出又一出，的確存著幾分躲避話題的意味。

決定爭皇位是一回事，真正去做又是一回事兒。

他和他娘倒是好說，主要是顧玉從前干過的事讓他有些為難。

緣關系是無法割舍的，哪怕圣上現在對他戒心甚重，也難以磨滅曾經二十多年對他的寵信。

無論這寵信摻雜了多算計和利益，他在京中橫行霸道，逍遙自在了這麼多年，都是真的。

他娘亦是如此，當年在奉天殿心有顧忌，對皇位而卻步。

時過境遷，想要將當年那一步走出去，顧忌的事就更多了。

顧玉冷冷道：“皇權之爭本就是你死我亡。今天的廷杖只是一個開始，未來會走到哪一步，誰也說不準。坐以待斃是最愚蠢的事。”

君澤還蹲在顧玉邊，這個姿勢讓他后背的傷口作痛，像是提醒他該如何選擇。

君澤低聲，道：“顧玉，他畢竟是我舅舅，我無法像你一般不顧一切對他出手。”

哪怕顧玉心有準備，知道這人漫不經心的外表下，實則對十分珍重。

但聽到君澤這麼說，還是沒忍住，抬腳就踹了君澤一腳。

君澤躺在地上，后背二次傷。

不僅齜牙咧，可是抬頭卻見顧玉冷著臉，對他毫無憐憫之意。

冤家。

真是冤家。

顧玉仗著他喜歡，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有那麼一瞬間，君澤竟然想念起剛跟顧玉認識時，顧玉屢屢被他氣得七竅生煙，想打他卻不能打的樣子。

君澤苦笑一聲，道：“他的子已經大不如前了，我們貿然出手，反而會引起他懷疑。”

君澤還是想勸顧玉，圣上這子就跟泥塑一樣，一就倒。

可是顧玉卻不肯見圣上壽終正寢。

哪怕沒幾年活頭了，顧玉也要讓他盡心折磨。

顧玉風馬牛不相及道：“聽說前幾日長公主宮見太后了。”

君澤聽顧玉提起太后，再想到他娘奇怪的反應，便知顧玉跟他一樣，對太后的用意想到一去了。

君澤只好承認道：“是，我娘至今沒跟我說太后都跟說了什麼。”

顧玉慢條斯理道：“你攔得了我，攔得了太后娘娘嗎？”

顧玉雖不知道，但五皇子因為太后被貶為庶人，卻遲遲不見長公主和逍遙王對太后出手，反而幫著太后遮掩痕跡，把一切過失都攬在自己頭上。

再想到從前的種種細節，顧玉就猜到太后這麼做，不一定是為了九皇子和十皇子，否則早就與王丞相聯手了。

更有可能的是，太后是放不下當年先帝那句“若長公主是男子，則大禹朝后繼有矣”。

這樣一來，就能解釋哪怕長公主和君澤因為五皇子痛心不已，卻不肯怪罪太后了。

顧玉怪氣道：“大孝子，你能拿我的家人威脅我，有本事拿太后的家人威脅啊。”

君澤：...

太后十六歲宮，現在都六十多了，與江家人早就疏遠了。

對于太后來說，最重要的人莫過于長公主。

君澤總不能拿自己的親娘威脅太后。

君澤聽出顧玉話里的嘲諷，道：“你說話真是越來越難聽了，直往人心口刀子。”

可哪怕如此，君澤也舍不得對顧玉發火，反而小心翼翼去看顧玉的臉。

唯恐再像花燈節那晚，吐著，也要狠心決絕離開。

從那之后他就時常后悔，明知顧玉心里有他，還把話說得那麼狠。

君澤知道，顧玉是一個穩重之人，偏偏對圣上使出的手段十分偏激。

能促使這麼做的，一定不是小事。

顧玉淡淡道：“我說的是事實。”

對五皇子和六皇子沒有多深厚的，就是有，在顧家的仇恨面前也不值一提。

太后一舉弄倒兩位皇子，剛開始的確讓煩惱，可因為君澤和長公主的存在，反而柳暗花明。

再說跟太后也沒什麼直接恩怨，比起陷野心和親兩難選擇的君澤，太后顯然更能讓達到目的。

顧玉道：“君澤，太后比我狠得多，我完全可以越過你，投靠太后，可是我依然來找了你。”

說到底，顧玉還是有私心，無法割舍對君澤，不忍把事做得太絕。

君澤道：“我知道。”

顧玉沒有過分他。

君澤還顧忌著跟圣上的舅甥誼，可圣上不會慈悲。

奉天殿前這一頓廷杖還是輕了，等圣上坐不住時，便會自取滅亡。

君澤不是蠢人，會慢慢想明白的。

看著君澤疲憊失意的面容，顧玉了語氣，道：“君澤，我膝蓋疼，幫我上上藥吧。”

君澤瞬間來了神，連忙從地上爬起來。

他讓顧玉坐在榻上，自己順勢坐在榻上，將的小放在自己大上。

他小心地把顧玉的子從下面起來，出兩條白凈筆直的小。

若凝脂，只是膝蓋上的兩片淤青讓白玉生瑕。

君澤心疼不已，再次想到白天顧玉諷刺他的話。

“我冷，我疼，你能讓我站起來嗎？”

君澤把藥酒在手心熱，輕輕覆了上去。

不知是藥酒催人熏醉，還是這氣氛過于曖昧。

不但是君澤，顧玉的氣息也有些紊。

君澤道：“顧小公爺的，倒與尋常男子不同。”

顧玉道：“都是男人，哪里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