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丞相眼神一凝,道:“顧玉?怎麼會和逍遙王在一塊兒?”
王啟還沒回答,王沛就嚷嚷道:“這不可能!顧小公爺怎會如此對我!上次我還給送了象牙簟,高高興興就收下了,王啟,你小子是不是看錯了?”
一聽到象牙簟三字,王啟暗道不好。
果然,王丞相大怒,道:“什麼象牙簟!可是趙尚書進獻的那個?”
王沛也察覺自己說,但敗家慣了,不知道一個象牙簟象征著什麼意義。
王沛支支吾吾道:“不過一個象牙簟罷了,爹,您沒這麼小氣吧。”
王丞相怒不可遏,大喊道:“取家法!取家法來!”
一個象牙簟自然算不得什麼,關鍵在于那個象牙簟是趙尚書進獻的。
他將暗中聯系九皇子派的事瞞得嚴嚴實實,孰不知王沛竟早早在顧玉面前抖摟了個干凈。
王丞相喊取家法是常有的事,但每次對王沛都是輕拿輕放。
可事后,王沛會隨便找個借口,狠狠罰那些個把家法取過來的侍從。
久而久之侍從都不愿當冤大頭。
現在王丞相又要取家法,他們都慢吞吞地不見作。
王丞相更加氣結,隨手從一個侍衛腰間拔出一把刀,不過沒有拔出來,只用刀鞘往王沛上招呼。
王丞相道:“我打死你個不孝子!”
王沛一邊捂著腦袋一邊躲,道:“爹呀,您要練武能不能等兒子腦袋好了再練武,我現在頭疼死了。”
府醫再次嘆。
天底下竟然有王沛這般抗揍的人。
尋常人被打暈,怎麼也得在床上躺幾天,王沛竟然能立馬站起來跟王丞相上演貓捉老鼠。
要不是他親自為王沛診治,還以為這暈倒也是裝的。
王丞相氣得話都說不完整,道:“逆子!生你何用!”
王沛扶著腦袋,靠在墻上,若是平常他就讓王丞相打了,但今天這腦袋是真的暈。
王沛道:“爹啊,您生兒子不就是為了孝敬您嘛。”
王丞相打了半天王沛沒達到,不氣吁。
眼底閃過一殺氣。
既然顧玉已經知道了他決定扶持九皇子。
那麼顧玉就不能留了。
世家與寒門的斗爭,要更快一步才是。
看著靠在墻邊,臉蒼白的王沛,王丞相道:“從今日起,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家里,不許踏出大門半步。”
王沛不明所以,道:“爹,不要啊,我關在府里多無趣啊。”
這次沒能在君澤面前占到便宜,他還打算等腦袋好些,再多帶著人去挑釁一番來著。
王丞相拿定了主意,將手里的刀鞘一扔,對一眾侍從吩咐道:“給我看住他!若是再讓他跑出去,我要你們好看!”
在王沛的哀嚎中,王丞相冷著臉走了。
王啟連忙去攙扶暈暈乎乎的王沛,在心里嘆氣,什麼時候他這金主能長點兒心啊!
王沛剛躺下,就罵罵咧咧道:“我腦袋這一下,真的是顧小公爺打的?”
王啟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道:“的確。”
王沛再次哀嚎,道:“這是為什麼啊!”
王啟道:“四爺,要不咱算了吧,天下何無芳草,這顧小公爺明顯對您沒興趣啊。”
王沛卻是咬牙切齒道:“不行!爺從未見過如此不識好歹的人,外面的人,哪個看到我不是殷勤備至,我一定要把這筆賬討回來!”
王啟道:“您想怎麼討回來?”
王沛想了想,道:“爺要把弄到手,等對爺死心塌地了,然后狠狠地往頭上也開一瓢,最后拋棄,看追悔莫及。”
王沛說著,臉上浮現出變態的表。
王啟目瞪口呆。
完了完了,顧小公爺這一子徹底把王沛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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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秋雨后,天氣驟涼,太后的病日益嚴重起來。
嬪妃們流前去侍疾,都被太后以“小病罷了,不必興師眾”的名義趕了出去。
但是醫那邊又說太后子日漸孱弱,需要人照顧。
長公主日日進宮請見太后,終于得到允許。
圣上開恩,特意讓長公主前往慈寧宮侍疾。
這也是在五皇子婚后,長公主第一次見到太后。
跪在太后榻前,這段時間的痛苦和糾結化作滿面淚水。
長公主痛心疾首道:“娘,您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這十六年來,兒費盡心機,把五皇子拉扯長大,眼看圣上對五皇子日漸滿意,您為何要橫一腳,毀了這一切。”
“雖然因為五皇子的出生,圣上將您遷去五臺山靜修,但五皇子是無辜的啊。他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孩子。”
“你們初次見面時,不是很融洽嗎?您還把您珍藏十六年的佛珠送給了他。他也一直帶著視若珍寶。”
“當年的事不是五皇子的錯,他也喚您一聲祖母,您何必害他至此!”
太后閉目修養,對長公主的哭訴無于衷,道:“再等等你就知道了。”
長公主道:“等?”
太后看著長公主道:“還不夠。”
長公主疑道:“什麼還不夠?”
太后一雙眼睛平淡無波。
十六年的修養,沒有磨滅的野心,卻磨滅了的脾氣。
原本以為聽到長公主的質問,多多會有怒火,可是此刻唯余失。
太后幽幽嘆口氣,道:“這才只是一個開始。玉蟬兒,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遲鈍了?”
長公主苦笑一聲,道:“是啊,這還只是一個開始。如今圣上已經徹底放棄了五皇子,對我和澤兒多有不滿。現如今圣上對九皇子和十皇子多有眷顧。聽澤兒說,您早就與永安巷的廢后徐氏有了聯系。”
“若以后是九皇子和十皇子登基,您會為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無論是垂簾聽政還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都不在話下。可,可京都豈會再有長公主府的立足之地?”
說著長公主就哭了出來。
這些日子,滿腔的委屈無訴說。
午夜夢回,過往十六年仿佛大夢一場。
怎麼也想不明白,從小疼的養母會一舉摧毀所有努力,連同毀掉了兒子的前程。
江妃娘娘和太后在的記憶中割裂開來,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太后靜靜地看著長公主,道;“玉蟬兒,你后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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