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以為長公主的生母是當初的江妃娘娘,如今的太后。
可是君澤知道,穢后宮的云嬪才是他的親外祖母,并非當今太后。
而金瀚,正是當年云嬪的丈夫。
為太常寺卿,本該前途一片明,被戴了先帝綠帽子不說,還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顧玉繼續道:“金家出事的時候,金澄在外求學,聽到消息后就逃跑了,一直下落不明。”
君澤喃喃道:“既然逃過一劫,又為何宮?”
顧玉低了聲音,小聲道:“我查了花錦城宮的年份,正是云嬪發瘋那一年。這絕不是巧合。”
云嬪二字讓君澤的臉更加難看。
顧玉道:“你不知,一開始的神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邪教,打著拯救的旗號,實則是對的另一種打。花錦城作為神教的創始人,定然打心眼兒里看不起。”
“再聯想到他的經歷。未婚妻罔顧婚約,宮為妃。嫂子又被先帝強占,最后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也就不奇怪為何他心理扭曲至此了。”
“而他本已逃過一劫,仍然選擇宮,大概是想要報仇。當時先帝癡迷云嬪,后妃早有不滿,所以當初的江妃娘娘便將金澄接宮,故意用他來刺激云嬪的。
“花錦城臉上的燙傷便是為了掩蓋他的份。后面的事我們就都知道了,云嬪忽然發瘋,與侍衛私通。”
“我在查云嬪一案時,并沒有找到后妃給云嬪下藥的證據,先帝當年應該也沒找到,否則后宮早有一番腥風雨了,這種手法也太容易留下線索。”
“所以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江妃娘娘知道云嬪對丈夫一家懷有愧疚,也因為不喜歡先帝,卻不得不屈服而痛苦不堪。故意將金澄接宮,就是為了讓金澄刺激云嬪。”
“金澄的出現,讓本就敏的云嬪徹底崩潰。畢竟聽說夫家出事,遠遠沒有看到小叔子從貴公子為面貌被毀的奴才的打擊大。”
“而金澄能夠立神教,說明他是蠱人心的高手。所以當時只要金澄給予云嬪一些言語上的刺激,云嬪主做出與侍衛私通來報復圣上的事也就不難理解了。”
說完,顧玉看到君澤的臉難看到了極點。
顧玉問道:“你怎麼了?”
君澤強下心里的驚怒,道:“無事,你繼續說。”
顧玉嘆口氣,道:“這只是我的猜測。”
君澤從他娘那里知道更多細節,都能跟顧玉的猜測一一對應上。
他知道,顧玉的猜測十有八九便是真相。
人心是最不能直視的東西。
若云嬪不是他的親外祖母,他或許能事不關己地跟顧玉分析。
可他知道一切,所以在聽顧玉說的時候,難掩心中的悲痛。
真相如此不堪。
顧玉繼續道:“云嬪死后,金澄便留在宮里,徹徹底底為了花錦城,去了苑做事。只是我有一點兒奇怪,先太子宮變失敗后,花錦城為何要救景雙?”
“或者說,花錦城能順利救出景雙,必然有太后手。太后為何要救景雙?景雙跟安親王聯系,意圖炸毀連海堰,水淹江南,有沒有太后的手筆?”
“若有的話,太后的野心也太大了些,這場局,怕是不止做了十六年,甚至更久。”
所有的謎團都在太后上。
而突破口,只有備太后疼的長公主。
顧玉一臉凝重。
心里有個猜測,但不敢輕易下定論。
若這猜測是真的...
顧玉看了一眼君澤。
對來說或許是件好事。
可若不是真的,那太后將會是人生中,遇見過的最可怕的對手。
平心而論,對上一個將一局棋下了十六年甚至更久的太后,很難贏。
顧玉道:“現在我已經查到花錦城是誰了,無論來明的來暗的都可以,太后不會再保花錦城。你若不方便出手,就讓我用花錦城來探探太后的底線。”
既然太后讓查到了真相,就說明花錦城對于太后來說,并不是那麼重要。
甚至是太后有意為之。
將花錦城放出來,是否太后對的一種示好?
除了探太后的底線,還有一個好。
那就是再度提起圣上生母穢后宮一案,讓圣上脈不純的嫌疑再度甚囂塵上。
這次,圣上將會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
可隨即顧玉又反應過來,這一環是否也在太后的計劃之中?
就在顧玉思索如何利用花錦城,把事鬧大時,君澤忽然道:“不!”
顧玉有些詫異,道:“怎麼了?”
君澤著自己的眉心,本是來借酒消愁的,現在愁上加愁。
云嬪可是他娘的親娘,他的親外祖母。
他娘好不容易對顧玉有了好,對他跟顧玉在一起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若是再因為云嬪一事,對顧玉不滿,那他追妻的道路豈不又添一堵?
可是面對顧玉的疑問,君澤又說不出口。
云嬪穢后宮一案實在不面,他娘把真相捂得嚴嚴實實,他為晚輩給抖摟出來,實在不妥當。
君澤道:“我不方便跟你解釋,太后那里我跟我娘再想想辦法,你先別花錦城。”
顧玉雖然奇怪君澤的反應,但也沒堅持。
君澤為五皇子的表哥,都不急著拿花錦城替五皇子復仇,急什麼?
至于太后那里,就先靜觀其變吧。
可是看君澤聽了花錦城的事后,臉上更添憂愁,悶不作聲地又灌了好多酒。
顧玉忍不住了語氣,站起,手要把他的酒奪過來,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借酒消愁,可也要注意。”
君澤順手握著顧玉的手腕,抬起頭認真道:“顧玉,謝謝你。”
見君澤這麼客氣,顧玉反倒不好意思了,道:“謝什麼?”
君澤道:“你關心我,我很高興。晦暗的生活,總算有了藉。”
顧玉低頭看到君澤一雙桃花眼里氤氳著一層霧氣,仿佛電般,趕忙轉過頭去,道:“誰關心你了?”
君澤苦笑一聲,道:“又是我自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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