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高興，與長公主多飲了一些酒，還拉著君澤和顧玉在一旁作陪。

圣上對君澤道：“讓朕怎麼說你好，你表弟都婚了，你還沒個著落。”

君澤和長公主同時不著痕跡地掃了顧玉一眼。

顧玉垂下眼簾，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君澤笑著道：“總會有那麼一天的，我都不急，舅舅急什麼。”

圣上指著他道：“你呀你呀！”

顧玉的目一直掃視著外面，人頭攢，找了半天，發覺了五皇子和六皇子的影。

顧玉對君澤使了個眼，君澤當即反應過來，對圣上道：“我再敬舅舅一杯。”

他端起酒杯，卻失手弄了襟，自嘲道：“喝多了點兒，卻在舅舅面前丟了丑。”

圣上心頗佳，滿不在乎道：“快下去換換吧。”

君澤退了下去，找到跟在五皇子邊的侍從，揪住他的領便道：“五皇子人呢？”

那侍從張道：“五皇子更去了。”

就在這時，后院來了幾個侍從，找上君澤道：“五皇子不知為何，把我們從后院趕了出來。”

君澤當即變了臉，往后院跑去。

與此同時，六皇子跌跌撞撞跑到大廳里，引起了眾賓客的注意。

顧玉直覺不好，忙迎上去道：“六皇子您喝醉了嗎？臣來扶您回去歇息。”

可是六皇子忽然哭喊起來，道：“父皇救我！五皇兄要殺我！”

圣上緩緩放下酒杯，剛剛還含笑的表瞬間云布，道：“怎麼回事？”

顧玉用子擋著六皇子，再次大聲強調道：“六皇子，您的侍從呢？怎不規勸您幾分，讓您喝這樣？”

六皇子依然道：“父皇救我！皇兄剛剛要掐死我。”

顧玉冷汗直冒。

圣上再次開口，道：“上前來！”

顧玉只好撤開，祈禱剛剛君澤出去，能及時攔住五皇子。

六皇子仰著脖子給圣上看他脖子上的掐痕，道：“父皇，剛剛兒臣在后院看到皇兄衫不整地和一個太監抱在一起，心里覺得奇怪，多問了兩句，不想皇兄發現兒臣，竟要將兒臣殺人滅口。幸好有侍從過來，兒臣才得以掙。”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圣上看著六皇子脖子上的掐痕，想到敬事房太監的回話。

在五皇子婚前，五皇子與侍寢宮皆是時間短暫，甚至吐在了侍寢宮上。

太監？

怎麼可能？

他的兒子，怎麼可能不人，在新婚時跟太監衫不整抱在一起。

長公主忽然起，指著六皇子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跟著你來的人呢！怎麼讓你喝這麼多酒！”

六皇子像是被傷了心，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眼中的淚卻一顆顆滾了下去。

他當眾跪了下去，一下下用力地磕在地上，道：“父皇您信兒臣一回！五皇兄剛剛真的為了一個太監要殺了兒臣啊。”

六皇子派的員敏銳地察覺到這是個好時機。

無論六皇子說的是否屬實，脖子上的掐痕總能讓圣上覺得五皇子毫無孝悌之心。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顧玉，可顧玉卻上前一步，跪在六皇子邊，道：“圣上，都是臣的錯，未能想到六皇子酒量這麼淺，沒能及時規勸。”

六皇子牽著顧玉的袖，道：“小舅舅，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沒有喝醉，不信的話，去后院看看就知道了。或者，或者我可以跟五皇兄和那個太監對峙。”

顧玉看了六皇子一眼，接下來的話該怎麼說，決定著今日要不要跟六皇子撕破臉皮。

若是君澤不能及時解決，連最后的退路都沒有了。

賭不賭？

顧玉咬咬牙，還是覺得再信君澤一次，道：“六皇子，五皇子是您的哥哥，怎會殺您？酒后的打鬧，都是好兄弟，今日你五皇兄大喜，您多擔待些。”

六皇子派的人急了，怎麼這麼好的機會，顧玉不替六皇子說話，反而為五皇子遮掩？

六皇子不可思議地看著顧玉，喃喃道：“父皇不信我，小舅舅也不信我？”

這時，一個六皇子派的員上前道：“圣上，六皇子脖子上的掐痕豈是一句打鬧就可掩蓋過去的？臣懇請圣上查一查，若況并非如六皇子所說，也可還五皇子一個清白。”

長公主著急道：“放肆！這里是婚堂，不是公堂！”

張太師直覺有所不對，怎麼好端端的婚禮，鬧了這樣子？

若六皇子說的是真的，那他的兒該怎麼辦？

張太師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想來是有什麼誤會，不若將那太監傳喚過來，問一問怎麼回事？”

六皇子膝行到圣上邊，一臉狼狽道：“父皇，求您給兒臣做主啊。”

圣上看著眾人，表郁，不知在想什麼。

他重新坐回去，握著手里的十八子，道：“將五皇子和那個太監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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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錦城來到太后邊。

夏日白天長，落日的余暉拖著窗欞，在太后上留下長長的暗影。

看著憔悴的太后，花錦城暗想，皇宮真不是個好地方，這才多久，太后就呈現出如此老態。

花錦城道：“張小姐的嫁妝安然無恙送到了五皇子府。嫁妝被抬五皇子府那一刻，無論這群人怎麼下棋，對您來說，都是必勝的局。”

“還是您厲害，猜到顧小公爺早已投靠了五皇子。虛晃一招，顧小公爺果真親自去接了六皇子。”

“誰能想到，您當初隨手救的人，竟然能在十六年后發揮這麼大的用場。”

“長公主也把心思都放在了五皇子府上，定然上上下下忙著找人。”

“六皇子早就按捺不住了，這次會不顧一切出手。”

“可他一出手，就再也沒有退路了。”

“現在五皇子府怕是作一團。”

“這招聲東擊西，實在高明。”

“把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

太后閉著眼睛，看著很是疲憊。

看著窗欞中間的落日，緩緩道：

“幾個頭小子，想跟哀家斗，還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