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一路隨同六皇子前往五皇子府。

小心盯著六皇子帶的這群人，并無任何異樣，顧玉心里的不安逐漸加重。

德榮不在六皇子這里，宮里也沒找到，又會在哪里呢？

為今之計，只能等長公主的消息了，看是否在太后的慈寧宮。

五皇子府現在喜氣洋洋，顧玉隨著六皇子一進去，就看到君澤站在人群里。

到顧玉的目，君澤轉頭與顧玉對視一眼。

顧玉佯裝寒暄賀喜，來到君澤邊，道：“六皇子并無異樣，長公主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君澤道：“我娘還未從宮里出來。”

很快，五皇子今日一襲喜慶的新郎服出來，臉上帶著幾分疲憊，無論旁人的賀喜聲再大，他都不為所。

君澤只能過去，站在他邊幫他擋下一些人的熱。

吉時已到，到了五皇子前去太師府接新娘子的時候了。

一聲高呼傳來：“圣上駕到！”

所有人心里一驚。

圣上竟會在此時駕臨五皇子府！

大禹朝歷來有皇子婚，圣上親臨的例子，倒是皇太子婚，圣上親至的例子較多。

看樣子，圣上雖常對五皇子嚴厲，但看樣子，還是心向五皇子的。

等五皇子妃誕下皇孫，圣上冊封五皇子為太子也并非沒有可能。

六皇子聽到圣上親臨，不握了手，隨即想到了什麼，又緩緩松開。

五皇子聽到后愣了一下，勉強從臉上出一抹笑。

顧玉和不遠的君澤悄悄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出擔憂。

禮部的人顯然知道圣上會來，有條不紊地迎接。

隨扈人員在五皇子府分散開來，將府邸占得滿滿當當的。

眼看圣上踏步走了進來，眾人心思各異，紛紛跪拜。

圣上道：“諸卿請起。”

眾人這才起。

顧玉發現長公主就跟在圣上后面，臉凝重。

時辰已到，禮端著一個托盤來到圣上和五皇子面前，上面擺著酒壺和酒杯。

此為醮禮，大禹朝人婚時的禮節之一。

圣上接過醴酒，倒進酒杯子，而后遞給五皇子。

五皇子接過酒杯，一口飲盡。

今日的五皇子沒了往日的張揚戾氣，面無表，看著倒是沉穩許多。

圣上看著五皇子肖母的面容，不可避免地想起孝憫皇后，心中五味雜陳。

不過到底還是高興多一些，他子嗣艱難，這是他第一個婚的兒子，期待他早日跟皇子妃誕下皇孫。

圣上笑著道：“往迎爾相，承我宗事，勖帥以敬。”

五皇子恭恭敬敬對圣上拱手，道：“謹奉詔。”

醮禮完，五皇子在禮的引導下上馬，前去太師府迎娶皇子妃。

圣上坐在高堂，等待一會兒兩位新人叩拜。

顧玉看圣上一直在與長公主說話，長公主本不開，便主上去，接上了圣上的話茬。

長公主看了顧玉一眼，終究嘆口氣。

不怪君澤喜歡，且不說相貌，就說這份機敏，不知勝了多人。

有了顧玉跟圣上搭腔，長公主便順勢對圣上道：“圣上與顧小公爺暫且說著，我去更，馬上回來。”

長公主剛一出去，君澤便立刻找上，到了沒人的地方，君澤道：“娘，德榮有消息了嗎？太后娘娘怎麼說？”

長公主一臉嚴肅，道：“快，趁景尚回來之前，趕快搜查五皇子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

君澤皺起眉頭，來不及問清楚細節，便吩咐五皇子府里信得過的侍從悄悄找人。

長公主眼皮直跳，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可是又抓不到頭緒。

在慈寧宮用盡渾解數，磨泡地讓太后開了口。

太后說了，德榮今日必會出現在五皇子府，能不能找到，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長公主很想質問太后為何要這麼做？

可是太后一臉憔悴，看來昨夜被頭風折騰得不輕。

千言萬語瞬間堵在嚨里。

沒有忘太后離開京都前，一頭烏發有多漂亮，因執掌后宮大權，也常帶著上位者的威嚴。

可一個人孤零零在五臺山生活十六年，讓黑發化作銀，滿貴氣散盡，只余出家人的寡淡。

曾經溫和中不失威儀的一國太后，了一個日薄西山的老人，長公主心里難過不已。

而前往五臺山的人，正是的夫家人。

小姑子君夢蘭死狀慘烈，疼妹妹的君顯當著圣上的面赤上耍刀弄槍，險些傷了圣上。

對這個養母，長公主問心有愧。

太后乏了，揮手讓退下。恰逢圣上聽聞宮，派人前來接，要跟一起來五皇子府。

帶著滿腹疑問，長公主一步三回頭離開了慈寧宮，趕到五皇子府，把消息遞給君澤。

君澤的人幾乎把五皇子府里該找的地方都找了個遍。

可是圣上的隨扈宮人太多，未免泄風聲，又不敢真的掘地三尺，大張旗鼓。

五皇子都帶著皇子妃回來了，德榮還沒找到。

君澤和長公主只能帶著滿腹憂慮去前面觀禮。

張太師疼兒，皇子妃的嫁妝當真可以稱得上十里紅妝，侍從抬了許久，才把八十八臺嫁妝抬進了五皇子府后院。

新娘子一到，五皇子府徹底熱鬧起來。

該走的流程都走了之后，五皇子和皇子妃一起來到圣上面前。

皇子婚，不似尋常，張太師不敢跟圣上平起平坐，更不敢接五皇子的跪拜，只站在圣上旁。

五皇子和皇子妃叩拜過圣上與天地祖宗后，便把新娘子送房。

似乎到五皇子的冷淡，張蓉在五皇子離開前連忙站了起來，道：“殿下，喝些酒，妾等您回來。”

五皇子面無表地嗯了一聲，便前往前廳的宴席上招待賓客。

也不必他怎麼敬酒，五皇子一直冷著臉，不像是娶妻，倒像是奔喪，眾人都猶豫著不敢上前。

六皇子遙遙看了一眼正堂。

圣上今日高興，酒意正酣，拉著長公主、君澤和顧玉還有不知在說些什麼。

六皇子從后的侍從手里接過賀禮，來到五皇子面前。

六皇子道：“五皇兄大喜，這是我的賀禮，一點心意，不敬意。”

五皇子對這個弟弟向來沒有好，冷著臉接過后，便要遞給府上的侍從。

六皇子勾一笑，歪著頭道：“打開看看吧，里面有五皇子一直想找的東西。”

五皇子覺得六皇子的眼神里著蛇一樣的冰冷，他帶著疑打開了盒子。

里面的東西映眼中，讓他瞬間汗直立，恐懼吞噬了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