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咬著牙,膝蓋驟然的疼痛讓眼淚差點兒噴出來,快速眨眼,把淚花了回去。
不該逞強,拒絕平沙遞給的拐杖,現在適得其反,弄得更加沒臉。
莫哲彥大呼道:“哎呦顧小公爺唉,你怎麼摔這樣了。”
莫哲彥急急忙忙過來攙扶顧玉。
顧玉沒有順勢起來,而是忍著疼,跪直了子,對君澤行禮道:“下見過王爺。”
這里不是正式場合,不需行此大禮,但知道,自己現在本站不起來,就是站起來了,也會很狼狽。
莫哲彥道:“你倆這,行什麼禮呀。”
顧玉抑不住間的意,輕咳幾聲。
君澤掃了顧玉一眼。
一場大病,讓顧玉弱不勝,臉蒼白,被大紅的服一襯,只覺消瘦得目驚心。
大概是上有傷,雖然直跪著,還是能看出小幅度的抖。
君澤面無表地路過,留下一句:“起吧。”
冷淡,疏離,不摻雜一。
莫哲彥察覺出不對勁兒來,一手攙著顧玉,想把拉起來,顧玉執拗地不肯起。
莫哲彥小聲對顧玉八卦道:“你倆怎麼了?吵架了?”
顧玉的丹眼掃了莫哲彥一眼,亦是冷淡道:“沒有。”
平沙從門口跑來,跟莫哲彥一起攙著顧玉起來。
顧玉站穩后撒開莫哲彥的手道:“多謝莫公子施以援手。”
莫哲彥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道:“到底怎麼了?”
顧玉笑著,讓人看不出的緒,道:“沒怎麼。”
莫哲彥道:“你不說我問王爺去。”
顧玉看著他,仿佛莫哲彥說的事與他無關,輕飄飄道:“請隨意。”
顧玉說完,就在平沙的攙扶下,一瘸一拐離開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剛才匆匆一眼,看到君澤面暗淡,是氣兩虛之相。
平沙道:“小公爺,還要去下一家嗎?”
顧玉思路被打斷,的膝蓋疼得要命,實在撐不住了,便道:“先回家。”
另一邊的莫哲彥丈二和尚不著頭腦,跑到君澤跟前,道:“你們怎麼了?”
君澤腳步一頓,道:“你倆怎麼了?吵架了?”
君澤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沒有。”
莫哲彥急得不行,道:“到底怎麼了?”
君澤道:“沒怎麼。”
莫哲彥對他們二人默契又冰冷的回答百思不得其解,道:“之前明明好好的。”
君澤桃花眼里的冷意愈發深邃,道:“從未好好過,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
莫哲彥嚇了一跳,回想到最近發生的事,道:“是因為孫小姐嗎?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孫小姐就是沖喜來的。”
君澤上的冷意已經降到了極點,罵道:“滾。”
莫哲彥看君澤的狀態很不對勁兒,連滾帶爬走了。
剛剛在大門口目睹全程的巧穗匆匆趕回長公主邊。
今日顧玉跟君澤二人的湊巧相見是長公主刻意安排的。
巧穗對長公主說了剛剛的所見所聞后,長公主松了口氣。
君澤適時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巧穗默默退了出去。
長公主一邊觀察著君澤,一邊道:“剛剛顧小公爺來過,來問先帝云嬪疑案。”
君澤平靜道:“哦,娘是怎麼說的?”
關注點沒有放在顧玉上,讓長公主一顆心落了地。
長公主道:“說了些想聽的。”
君澤道:“娘是想要助一臂之力?”
長公主道:“是助一臂之力,最重要的是,云嬪是為娘的生母,也是你的親外祖母,痛苦了半生,娘不想讓死后,還背負那般恥辱。”
長公主平生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在云嬪出事的時候,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到人群中,徹徹底底瘋了云嬪。
那個時候,宮里所有嬪妃都討厭云嬪,們覺得云嬪以再嫁之,勾引圣上,卻獲得了宮里前所未有的盛寵。
長公主養在江妃娘娘邊,聽多了江妃娘娘罵云嬪是狐貍轉世,潛移默化中,就討厭起云嬪來。
所以在云嬪被人揪出來跟侍衛通后,興致過去,還往云嬪邊吐了口水,罵云嬪“婦”。
罵完之后,云嬪看著就發了瘋,狂笑道:“好一個婦,哈哈哈,我是個婦,我是婦。”
先帝來后,云嬪衫不整地跪到先帝面前,大笑道:“陛下,你不就喜歡婦嗎?現在你如愿了,你高興了,快來和我歡好啊。哈哈哈。”
說著,甚至當眾起了服,道:“來看看婦的子,就是這副子,讓我們的陛下不顧人倫禮法,強占臣妻,來看啊。”
寵冠六宮的云嬪娘娘,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披頭散發,面目猙獰,盡顯丑態。
先帝一怒之下,當眾讓人將云嬪打死。
慘聲響徹宮宇,云嬪至死都在骯罵、詛咒。
長公主全程目睹了云嬪的丑態,不知為何做了許多晚噩夢。
從那以后,先帝在后宮行事愈發荒唐,姐妹同榻、讓宦圍觀帝妃歡好、酒池林...
讓那些曾經高高在上,自恃清白指責過云嬪的人們,都變了婦,變了史書上的一句笑話。
直到先帝油盡燈枯,將到榻前,說他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強占臣妻。
長公主這才知道,當年一聲婦,瘋的,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一向看不起的皇弟景宣,是的親弟弟。
再去回顧云嬪的一生,的不由己,的痛苦掙扎,落到史書上,只剩下幾個字:
“君奪臣妻”、“穢后宮”。
長公主想,不該是這樣的。
一個苦命的人,在生前不由己,被人欺辱,在后,多應該留點面。
君澤顯然也想到了云嬪的世,道:“也好。”
長公主將思緒從云嬪疑案中收回來,看著君澤道:“只是顧玉不惜以命相搏,也要促此事,怕是想走揣圣心,為上鷹犬的權寵之路。如今將這條路走到頂峰的,正是紹無極。依你看來,會不會為第二個紹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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