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壇子喂完，顧玉緩了一會兒。

忽然像是被嗆住了一樣，輕咳幾聲，又吐出了一些來。

顧瓊扶著顧玉，以防被嗆著。

“小公爺醒了！”

酈若驚喜地說了一句。

在大家張的注視下，顧玉的眼睛睜開了一條兒，里面晦暗無神。

顧瓊握住顧玉的手，哽咽道：“哥哥，我是瓊兒，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老夫人跪在顧玉的床邊，道：“玉兒，娘在這里，你千萬要過來，知道嗎？”

蘇姨娘在一旁道：“玉兒，你不能拋下娘啊。”

松也不顧一切地到顧玉邊，道：“顧小公爺，你醒醒啊！”

顧玉的角流下一道來，的在，像是想說些什麼。

老夫人揮一揮手，示意大家不要出聲，所有人連氣兒都不敢發出聲，靜靜等著顧玉要說的話。

只聽顧玉氣若游，斷斷續續的，道：“君澤，求求你，不要走。”

顧瓊離得最近，只覺顧玉說話含混不清，聽不真切。

顧玉說了這麼一句，又不說了。

顧瓊連忙道；“哥哥，瓊兒不走，瓊兒永遠陪著哥哥，你再跟瓊兒說句話好不好。”

話一出，剩下沒聽清的人都以為是在顧瓊。

只有松渾僵。

離顧玉也近，稍一思索，就知道那含混不清的話，是“君澤，求求你，別走啊。”

旁人不悉君澤，往往以逍遙王或者王爺這個稱呼代替。

但是君澤的表妹，自然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

想到這壇是君澤讓送過來的，以及上次君澤為了救顧玉握住匕首。

聽說遇熊的時候，君澤也在顧玉邊。

一個不為人知的真相就要破土而出。

松瞪著眼睛，小幅度搖搖頭，不敢相信。

顧玉說完這句話，又跌到床上，陷沉沉的昏迷。

大家讓出一個位置，讓冷大夫趕過來。

冷大夫替顧玉把了一會兒脈，亦是松了口氣，道：“是起死回生的好藥。”

顧瓊忙道：“哥哥是不是有救了。”

冷大夫道：“雖然起死回生，但依然兇險。現在的熱與寒逐漸融合，大概會發高燒。”

聽到顧玉還有救，大家懸著的一顆心都放了下來。

可是發燒依然兇險，這樣的大寒大熱之下，發燒自然更為嚴重，顧玉的子還挨了杖責，虛弱至極，豈會好？

冷大夫繼續道：“我開個方子，等燒起來的及時喂了。小公爺邊不要斷人，既然剛剛小公爺喚了三小姐的名字，三小姐就陪在這里，多跟小公爺說說話，喚醒的求生。”

顧瓊點頭如搗蒜，道：“好，我一定寸步不離地陪著哥哥。”

眾人的關注點都放在顧玉上，沒人看到松聽到這話眼底劃過的異樣。

冷大夫轉去開方子。

蘇姨娘忽然對松郡主和端親王妃跪下，道：“謝謝親王妃，謝謝松郡主。您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

松顧不上去想其他，連忙將蘇姨娘扶起來。

蘇姨娘不肯，執拗地給們磕頭。

老夫人和顧瓊也一同跪了下來，老夫人道：“要是玉兒過這一遭，一定讓親自上門拜謝！以后若有用得上鎮國公府的地方，鎮國公府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端親王妃扶起老夫人道：“折煞我們了，快起來。”

老夫人、蘇姨娘和顧瓊這才起。

老夫人道：“不知府上的大夫可方便，我等想要前去拜謝。”

不是不相信冷大夫的醫，而是顧玉現在還是兇險，冷大夫作為名震天下的醫者，中規中矩慣了，不如端親王府那個大夫大膽。

那個大夫敢于用人作藥，說不定也有其他法子讓顧玉平安度過發高燒的時日。

雖然顧忌著顧玉的份，不能讓那個大夫過來把脈診治，但是親自過去，問問退燒還有什麼藥，應該還是能的。

端親王妃面難，君澤將“藥”送來的時候，叮囑過不要在顧府提到他。

端親王妃也不知道這“藥”是從哪兒來的，是誰開的方子。

但是君澤如此謹慎，想必也有他的道理。

端親王妃道：“府中大夫不便見人，若有需要，我可以為顧小公爺延請宮里的醫。”

老夫人聽罷忙道不用。

昭貴妃在宮里，延請醫不是難事，但問題在于不能讓醫過來。

松咬咬，還是沒說出這“藥”是君澤給的。

見顧玉已經離了危險，松一個未出嫁的兒家呆在這里十分不妥，端親王妃道：“既然‘藥’送到了，我們就先走了。”

顧府幾個人恭送們離開，回來后小心翼翼照顧著顧玉。

松和端親王妃一登上馬車，就看見君澤臉蒼白，閉著眼睛靠在馬車壁上，像是疲憊極了。

聽到靜，君澤睜開眼，張問道：“怎麼樣？”

松沒有說話。

端親王妃了額頭，這個時間往常還在睡覺，被君澤醒弄了這麼一遭，也是累極。

端親王妃道：“人是救過來了，但是他們府上的大夫說要發高燒，依然兇險，邊不能斷人，要時時刻刻看著。”

聽到救過來的時候，君澤才松了一口氣。

救過來就好。

剩下的，顧玉府上的冷大夫應該有法子讓顧玉過來。

端親王妃想到老夫人的請求，道：“究竟是誰會開這麼邪門的方子？這‘藥’又是哪兒來的？”

君澤繼續道：“我以前偶然得到的方子，‘藥’是從一個刑犯上取的。”

松看著君澤在袖子里的雙手，語氣怪異道：“是嗎？”

松低著頭，額前的頭發擋住了的神。

君澤子虛弱，沒有進一步探究，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松，道：“不然呢？”

快到端親王府時，松道：“哥哥為何對顧小公爺這般上心。”

君澤淡淡道：“在江南時，救過我，我還一命罷了。”

松再次道：“是嗎？”

這次不但是君澤，連端親王妃都聽出松的奇怪來，道：“松，你怎麼這麼問？”

這時馬車停到了端親王府，松沒有回答端親王妃的疑問，一言不發地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君澤覺得松的反應不對，但是他實在太難了，便沒有往深想。

馬車即將起程，都走到大門口的松又折返回來，掀開馬車簾子，道：“表哥，顧小公爺況很不好，你若是有心，可以去探一番。”

冷大夫以為顧玉昏迷中喚的是顧瓊，讓顧瓊待在顧小公爺邊，喚醒的求生。

可聽得真切，顧小公爺喚的是君澤。

松說不清自己現在的緒，但能說出這些，已經是的保留理智的極限了。

君澤放下簾子，面無表道：“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