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馮君因激難以眠。
翻來覆去許久,都沒睡意。馮君下了床榻,站到窗前,凝著邊關的方向。
今夜月圓,月瑩潤皎潔。不知遠在邊關的沈祐,是不是同樣激得難以眠,在月下思念?
這段時日,沈祐本無暇寫信回來。好在人在宮中,消息靈通,每次邊軍送來的戰報都清楚。
知道,沈祐一去邊關就和趙王世子等人起了沖突,沈祐毫不憷,以雷厲風行的手段彈住了趙王世子等人。
知道,沈祐一直守在太子邊。
知道,韃子全力攻城的那一日,沈祐也上了城墻,殺了數個韃子。那一日,城墻上下皆流河,沈祐在城墻上守了一整日,殺敵不計其數,半步未退。
還知道,沈祐之后力竭昏迷,上還有三輕傷……
不能流出焦灼哀傷,白日平靜如常。只有在夜半三更無人之際,才會出些許的弱。
“沈祐,你快些回來。”馮君低聲呢喃:“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
他們夫妻親后,一直聚離多。之前沈祐曾數次領兵出京城,時間最長的一回,有半年之久。
這一回分別,時間不算長。的心卻分外焦灼。
……
大概是夫妻心有靈犀。
同樣的夜晚,邊關的將軍府里,沈祐也難以睡,在床榻上翻了幾個。
邊關大捷的喜報在幾日前就送出了。算一算時間,也該到京城了吧!馮君人在宮中,應該已經知道這個喜訊了。
不知今夜是否會高興激得難以眠。
沈祐又翻了個。
邊的沈嘉半點不影響,呼呼睡得香甜。
那一日守城之戰,沈祐了三輕傷,傷勢不重,用的是最好的傷藥,躺著將養幾日,已經快好了。
倒是沈嘉,有一傷得重一些,還不能下榻。
不過,沈嘉半點不以為苦,樂呵呵地躺著養傷。好吃又好睡,晚上呼嚕打得震天響。如此沒心沒肺自信樂觀,委實世間有令人艷羨。
沈祐直至半夜才睡,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沈嘉早就醒了,咧看著沈祐:“四弟,你昨夜是不是做夢了?夢里還喊著君表妹的名字哪!”
沈祐笑著瞥一眼回去:“我就是說夢話,你也聽不見。一夜呼嚕聲就沒停過。”
沈嘉沒詐到沈祐,反被取笑,半點不惱,咧笑了起來:“吃得好睡得好,傷才能好得快嘛!”
說笑間,江太醫拎著藥箱進來了,手腳利索地為兄弟兩個換藥。
換完藥后,江太醫笑道:“沈統領的傷沒有大礙了。倒是沈千戶,還得再臥榻養個七八日。”
還要七八天啊!
沈嘉頓時垮了臉,哀嘆一聲:“我都快悶得長了。”
“誰要悶得長了啊!”一個悉的聲音在門邊響起,然后,方鵬那張布滿了麻點的臉探了進來。
沈嘉頓時大喜:“方麻子,你的傷好了?”
方鵬笑著呸他一口:“這還用說。我昨天就能下榻了,哪像你,弱得像個娘們似的,還得躺著。”
沈嘉不甘示弱,立刻應了回去:“守城那一日,我一直頂在最前面,殺了十幾個韃子。所以的傷也比你重一點。早知道,就該學你,疲累的時候就往后躲,傷當然就多了。”
“呵呵!你就吹吧!”方鵬斜睨沈嘉一眼:“我怎麼記得,當時一直頂在最前面的是沈統領。”
兩人耍皮耍慣了,明明互相惦記,一見面總要損個沒完。
沈祐一笑,對方鵬說道:“你來得正好,留在這兒陪一陪三哥。我去太子殿下那兒看看。”
方鵬爽快地應下了。
沈祐走后,方鵬才低聲笑道:“這一回,沈統領又立了大功,又該升了吧!”
守衛太子是一樁大功,守城那一日殺了幾個韃子頭目,且殺敵數十,又是一樁大功。
沈嘉卻嘆了口氣:“別提什麼升了。我只擔心,回了京城后,趙王府福親王府會尋他的麻煩。”
沈祐痛揍趙王世子三人,又令人將他們關在院子里,還將他們的親兵都帶上了城墻。打仗沒有不死人的,那一百親兵死了十來個,傷了二十多個。
朱旸和丁瑯都不是心寬敞之人,趙王世子更是睚眥必報。沈祐和他們結了這麼大的梁子,徹底開罪了這三人。日后不知會有多麻煩。
方鵬不以為意地說道:“當時的形,不彈住他們怎麼行。你就放心吧!誰能欺負得了我們沈統領!不說皇上重信任,就是太子殿下,如今也對沈統領信任有加。就憑趙王世子他們,哪敢尋沈統領的麻煩。”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再說句不好聽的,君子好惹,小人難纏啊!
沈嘉心里嘆一聲,不再多說。
……
此時,沈祐已經邁步進了太子殿下的寢室。
邊軍打了大勝仗,救回了被擄走的百姓,這比什麼靈丹妙藥都管用。朱昀這幾日心極佳,神也比往日強得多,說話也沒那麼虛弱了。
“沈祐,你來得正好。”朱昀蒼白的臉孔漸漸有了,沖沈祐笑道:“你現在有沒有力氣提筆寫字?”
沈祐點點頭。
他傷的是左,右臂無礙,提筆寫字沒問題。
朱昀笑道:“你來代我寫一封信回宮,也能安一安父皇母后他們的心。”
這些時日的相,令朱昀和沈祐迅速地稔起來。
兩人格脾氣截然不同,一個溫文爾雅溫和,一個冷凝言寡語,往往半日都不說什麼話。不過,相得倒是頗為融洽。
朱昀想寫家書,第一個想到的代筆之人,就是沈祐。
沈祐應下后,立刻有親兵拿來紙筆。沈祐坐在桌前,鋪好信紙,提筆落墨。朱昀慢慢說,沈祐慢慢地寫。
這一封家書,寫了小半個時辰。
待家書裝進信封送出去,朱昀才低聲嘆道:“他們一定都盼著我早日回去。”
馮君也一定在翹首企盼他回去吧!
沈祐默默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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