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寧生,是寧老爺的獨子。
一個月前,寧老爺退休,這家傳了三代人的古董店則傳到寧生手上。
有意思的是,盛璋澤是寧老爺的老客戶,那尊清乾隆彩吉慶有餘鏤空轉心瓶,就是寧老爺找到,讓盛璋澤去收,之後由邵子仁鑒定,最後才送到盛安安手上的生辰禮。
所以盛安安知寧老爺的生意規矩,在教育寧生不能只唯利是圖。
寧生捂著腦袋不停點頭,看似苦惱認錯,實際雙眼溜達的轉,裡面全是機智聰明。
他在看邵盈盈。
邵盈盈一直在東看西,這裡的古玩小件別緻又巧,邵盈盈分辨不出年代和價值,只覺得工藝不錯。
拿起一枚銅錢問:「這個多錢啊?」
「一萬八。」寧生回道,馬上就來神勁頭。
「一萬八……」邵盈盈喃喃,不知道這個價值怎麼算,問盛安安:「安安,這算貴還是便宜?」
盛安安看一眼寧生。寧生也在鬼鬼祟祟看。
他咳了聲:「人的話可以有人價,一萬塊吧。」
瞬間就跌了八千塊!
邵盈盈只看盛安安:「安安,你說。」
盛安安的手輕輕敲打著花梨木桌,每一下都敲打在寧生的心坎上。
做他們這一行,既喜歡又害怕遇到識貨的行家,這種人最難對付,不好糊弄還不敢抬價,往往好東西都是被他們收走,他們店家則沒賺到多錢。
他爸總說這是誠信買賣,的是五湖四海的朋友。
但寧生認為,時代已經改變,互聯網上才能創造價值,他都想好要開一個網紅古董店,就在網上打出勢頭。真假不再重要,識貨的人永遠只佔萬分之一,要的是熱度和流量。
就好比這枚銅板,懂的人自然知道價值多,不懂的人哪怕他開個天價,這些人也只當是無價之寶,反而更加追捧。
寧生有絕頂的生意頭腦,偏偏來了個攔路虎,還長得那麼好看。
在盛安安的目下,寧生勉強道:「那就,八千吧?」
盛安安又敲了下花梨木的桌面,這個作,則讓寧生想起威嚴十足的父親,他嚇得脖子一。
「你剛才說什麼,我聽不太清。」盛安安微笑。
「八、八千……」寧生聲音輕不可聞。
「什麼?」盛安安繼續微笑問他。
的眼眸清凜,斂的藏鋒漣漣瀲灧,彷彿將他看穿。
寧生頭皮發麻,只得老實道:「……八百。」
「你這個人!」邵盈盈先來氣,從一萬八砍到八百,這什麼概念?
簡直比哥還要黑心!
「安安,我們走,這家是黑店,他就是一個商!」生氣道。
寧生反駁:「古董在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同的價值,只用明碼標價去評估一個古董的價值,實在是太淺。這銅板在我心中,就是無價寶,貴也有它貴的道理。」
盛安安笑,忍不住為寧生鼓掌:「你真會說話,就你這口才,要是也有你父親的行業良心,日後肯定大有作為。」
「你在暗示我沒良心?」寧生聰明絕頂,只輸在太過年輕,「小姐姐,我和我爸的觀念不一樣,我也知道你一定是我爸以前的老客戶之一。但今後這家店歸我管理,只按我的規矩來,你要是看不慣,可以走。」
「寧老爺會很生氣的。」盛安安說。
「大不了挨他一頓毒打。」寧生嘀咕。
盛安安覺得可惜,老一輩的人漸漸老去,新一代的年輕人已經不接這一套。
喜歡並且尊敬過去那一套,就例如這家店裡的模樣,儘管已經傳過三代人,但這花梨木越用越有澤,現在看來,審也不會落伍。
門口叮噹在響,有人來了。
寧生給盛安安遞眼,讓走。
盛安安假裝沒看到,笑稚氣。
寧生氣急敗壞,帶客人去後面房間看東西。
邵盈盈見盛安安跟著去,也跟了進去,湊個熱鬧,看看這商怎麼騙人。
寧生轉頭瞧見們兩個,就頭疼。他爸都認識一些什麼奇怪的客人!
「這兩位小姐?」客人有點拘束。
「我們是店裡老闆的朋友。」盛安安自我介紹道。
客人放鬆下來,知道這家店常常會有一些人的朋友在,他把自己要出的東西拿出來。
是一個盒子,極品上好的盒子。
寧生眼裡有:「先生,您要出這個盒子?」
「不,是盒子里的東西。」
客人打開盒子,裡面沉沉的放著一把19世紀燧發手槍,空彈的,早就沒有這種子彈,只剩一個手槍殼子。
這種手槍產於1801年,英國倫敦,價值不高,特別在國不流行收藏古董手槍,更是賣不出高價。
但這客人的這把手槍,應該是當時長級的人使用的,手槍上刻有細的鳶尾花紋,槍上還雕刻了一個英國士兵,看起來非常氣派。
盛安安一眼就喜歡上,拿起來墊一墊,發現手槍很有重量。
寧生低:「這個不是國熱門的收藏品,在國外還好說,外國人還喜歡收藏這種機械的。但是您要我收的話,我估計……」
盛安安打斷了寧生,道:「先生,你不如出給我吧?」
寧生當即黑臉:「小姐姐,你這樣不地道。」
盛安安側頭看他,緩緩笑道:「那好,我回頭再和你收。」
寧生生怕盛安安又給他搞鬼,則給出高於他心理價位的錢,收了這把手槍。
客人相當滿意,收回盒子打算離開。
「這個盒子您真的不考慮出嗎?」寧生了幾下上面的花紋,不捨道。
「不出。」
客人寶貝似的抱著離開。
寧生送走客人,則在小心翼翼拭手槍。他一直瞄盛安安,心想怎麼還不走。
盛安安對他道:「你八千收回來,我一萬五買走,你不虧吧?」
寧生虧死,他打算要賣個五萬高價的。偏偏盛安安盯著他全程易,他要真喊五萬,們又得罵他商。
寧生苦悶道:「兩萬,我總得要賺點小錢的。」
盛安安搖頭:「不行,就一萬五,我沒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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