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境將士,鑼鼓的安排百姓遷徙之際,一支朝廷大軍的先鋒部隊,竟從半路殺了出來。
對方足有五百多人,而護送百姓的北境將士,卻只有二百多。
人數相差了兩倍有余,再加上還要分出一部分人手保護百姓,實則敵我相差三四倍之多!
可即便如此,北境將士也沒有任何遲疑,第一時間投了與敵人的戰斗中。
負責護送百姓的頭領,只不過是一個年僅二十多歲,名李壽的副尉。
他也是當初逃難來到北境,被秦風收留的第一批難民。
面對數倍于己的敵人,李壽沒有任何遲疑,高舉步槊,放聲大吼道:“眾將士隨我阻擊敵人,為百姓離開爭取時間。”
“為了秦王,為了北境,我等赴死!”
李壽心里很清楚,能夠沖到這的敵人,必定都是銳,再加上人數差距,此戰恐怕是兇多吉。
即便明知是死,李壽仍舊對敵人悍然發了進攻。
他披半甲,手持步槊,一馬當先沖到敵人陣前,直接死一個,拔出步槊,橫著一掃將周圍的敵人退,接著又是連續刺出三槊,干掉兩人。
作為最早進北溪縣,也是最早到訓練的北溪將士。
李壽雖然年紀不大,卻先后效力于北溪遠征旅和北溪輕騎兩支部隊,更是參加過北溪縣守衛戰,以及北狄之戰。
李壽之勇,雖然無法與寧虎和趙振海等巨頭相提并論,但在軍中,絕對是一把好手。
由于是遭遇戰,雙方本就沒有陣型可言。
李壽帶著一百多個弟兄,轉眼就與五百敵人廝殺在了一起。
朝廷大軍先鋒部隊的武尉錢云,一邊手持雙手長刀,斬殺著面前披半甲的北境將士,一邊沖著李壽大吼。
“投降吧!”
“你們本贏不了,只要肯投降,便可留得一條命。”
“若是負隅頑抗,便濺沙場。”
面對錢云的勸降,李壽眼皮都不皺一下,出手反倒更加兇猛彪悍:“投降?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話!”
“睜開你的狗眼看好了,我不僅是北境將士,更是北溪的人。”
“自秦王來此,北溪將士可曾有過投降之人?”
“為了秦王,縱使是灑沙場,又有何懼?”
說著話,李壽再次刺出步槊,結果了一個敵人。
不只是李壽,所有參與護送百姓的北境將士,紛紛發出聲勢浩大的吶喊。
“北境將士不言退,要麼高歌猛進,要麼馬革裹尸。”
“來啊!”
“不怕死的盡管來,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們當墊背的。”
錢云知道北境兵馬的士氣極為強盛,卻沒想到,隨便一支護送百姓的二線作戰部隊,都如此勇猛剛強。
他心里暗暗嘆,若北境將士全都這般,那這場仗想要贏,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不過這場遭遇戰,錢云卻贏定了。
既然對方已經做好了戰死的覺悟,錢云也就不再浪費口舌,他同樣高聲怒喝:“殺!”
盡管李壽等人浴戰,打的極為勇猛,可惜劣勢太大,本無法彌補,死傷的速度越來越快。
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李壽邊的一百多個弟兄,就只剩下三十多人了。
而錢云這邊還有四百多人。
四百打三十,差距越拉越大。
錢云本不給李壽任何息的機會,帶著部隊展開最后的殲滅。
隨著邊的弟兄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很快就只剩下了李壽一人。
由于為了方便行軍,李壽只披掛了半甲,面對圍攻,本無力招架,很快就遍鱗傷,就在他一個分心之際,左肩被迎面刺來的長矛,直接穿。
“額……”
李壽悶哼一聲,竟極為彪悍的扔掉步槊,從腰間出短刀,將在肩膀上的矛桿砍斷。
他雙眼充,不斷發出“呼哧呼哧”的低沉息聲,怒視著周圍的敵人。
“為了秦王,死而無憾!”
“我等雖死,但只要百姓能夠安全轉移就夠了,來啊,即便是死,我也要再拉幾個墊背的!”
看著悍不畏死,彪悍至極的李壽,錢云也暗暗容。
他揮了揮手,沉聲道:“兄弟,你我各為其主,如今刀兵相見,也是迫于無奈。”
“不過你放心,你不會白死,等你死后,我們便放棄追擊那些百姓。”
話音落,周圍的朝廷將士,幾乎同一時間出手,十幾長矛,從不同的方向刺中李壽。
李壽雙目圓瞪,渾鮮飛濺,等對方將長矛拔出時,他也綿綿的倒了下去。
不過臨死之前,李壽臉上的表卻并非憤怒,而是欣。
他終于完任務,功護送百姓安全轉移了。
看著壯烈犧牲的李壽,錢云不由長嘆了口氣,轉沖在場的將士沉聲道:“不必打掃戰場了,留這些戰死沙場的將士,一個面。”
雖然這個決定不合規矩,但是現場卻沒有任何異議。
所有人都覺得這種自相殘殺毫無意義,但他們除了聽命行事之外,別無選擇。
錢云轉看著百姓逃走的方向,眼神極為復雜,到現在為止,他都不敢相信,上峰竟然會下達堅壁清野的命令。
雖然不難理解戰略意圖,乃是為了打北境的資不濟,抵消北境最大的優勢。
可是……
北境的百姓,也終究是大梁的百姓,怎能對自己的子民下手?
錢云覺得很窩囊,也很悲哀,他再次轉看向李壽,沉默許久,最終一言不發的轉離開了。
臨洮縣的遭遇戰,并非特例。
這等慘烈的小規模戰斗,正在北境南部不斷的上演著。
朝廷大軍深知北境的弱點是什麼,他們對護送百姓的遷徙隊伍,展開了針對的進攻。
臨洮縣的百姓還算運氣好,其他地方的百姓,可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他們遭到無數朝廷先鋒部隊的阻截,屠殺,死傷慘重。
消息早已經傳到了秦風的耳中,秦風臉前所未有的冰冷,一雙眼神更是失到了極點。
“趙玉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也得有個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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