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祁家。
祁俊柏將車開進車庫,卻久久沒有下車。
坐在狹窄的車座,祁俊柏手撐著頭,眉宇蹙。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剛剛聽到的消息,久久不能下心底的那煩躁。
良久,車窗外傳來指節輕敲的聲音,“爺?”
抹了把臉,平復了下心的祁俊柏才搖下車窗,“段安啊,怎麼了?”
“沒事,只是剛剛傭人說爺進來有一段時間,沒看到爺出去我們也不放心,所以進來看看。”段安溫和地說著,隨后關心道:“爺是有什麼心事嗎?”
“那麼明顯嗎?”祁俊柏自嘲一笑,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就當我喝多了點,別跟我爸說。”
“好的爺。”段安輕聲應下。
目送祁俊柏下車走出車庫,段安隨其后,問道:“需要讓廚房準備醒酒湯嗎?”
“不用。”背對著段安擺了擺手,祁俊柏直接離開了。
房間里,祁俊柏將自己摔在大床上,整個人翻來覆去好一會兒。但剛聽到的事就像一顆大石,重重在他的心口,不解決他就無法舒坦。
猶豫再三,祁俊柏還是出了房門。
“進來。”
祁振澣神冷然地坐在書桌后,對于進來找他的祁俊柏毫不見意外。
將手上的文件簽完,祁振澣摘下鼻梁上的眼鏡,放到了一旁,抬手輕了下眼周位,舒緩了疲憊的眼睛。
等到做完這一切,祁振澣才看向祁俊柏,“進來不說話,杵那當門神?”
“爸,我想去一趟a市。”祁俊柏支支吾吾道。
這段時間,他被祁振澣帶著,天天被一堆事著,連點休息的時間都。眼下提出這個要求,他也不知道會不會被答應。
聞言,祁振澣淡淡問道:“因為你媽?”
“您知道?”祁俊柏微微吃驚,不過想想他爸的能耐,自己都能知道的事,他又為什麼不能知道呢?
這般一想,祁俊柏也就釋然了,“嗯,我就是想著,我媽說到底也沒真的把祁鈺清怎麼樣了,以前欺負祁鈺清的也都是我,我就想……”
不等祁俊柏說完,祁振澣便直接打斷了,“你媽做過什麼事,我都不敢說自己全知道,你還是先別下定論。等你了解過都做了什麼,再看看祁鈺清會不會放了你媽。”
“我媽……能做什麼?”祁俊柏不由帶著一茫然。
“你媽可沒你想得那麼簡單,不過你如果想知道的話,你可以自己去問問。公司這兩天你不用去,把這件事理好了,回來好好工作。”祁振澣徑直道。
雖然祁振澣的話讓祁俊柏有了那麼些茫然,但至他是答應了。當即,祁俊柏點了點頭,“爸你放心,我就去了解一下這件事,回來一定好好去公司上班。”
“嗯,去吧。”祁振澣淡淡道。
等祁俊柏從書房離開,祁振澣用手機打了個電話,“之前梁家不是想合作嗎?下一個項目直接定下來。”
如果祁俊柏在這就會知道,祁振澣口中的梁家,正是今晚把白宛這件事告訴他的梁的家族。
翌日。
ng集團頂層總裁辦,祁鈺清剛結束會議回到辦公室,就有書走到劉書旁低聲輕語。
劉書聽完,微微點了下頭,隨后走進了辦公室里,“老板,祁俊柏先生在樓下等您,已經等了半個多小時了。”
聞言,祁鈺清掃了眼時間,“下一場會議還有多久?”
“三十分鐘后有一場m國分公司會議。”劉書道。
當即,祁鈺清道:“讓他上來。”
有了祁鈺清的允許,祁俊柏很快跟著劉書進了辦公室。
因為記掛著事,祁俊柏昨晚也沒怎麼睡好,今天更是一早飛到a市。不過他的時間不太巧,到的時候祁鈺清在開會,他也沒預約,也不是保安前臺眼的人,只能老老實實等著。
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讓祁俊柏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祁鈺清故意不見他?
“有事?”祁鈺清看著進了辦公室卻一副想事的祁俊柏,淡然開口。
“啊,有事……”祁俊柏略帶茫然地應了一聲,隨后才正了正神,“祁鈺清,我媽是不是在你手里?”
不意外祁俊柏會知道這件事,雖然祁鈺清沒有聲張過,但他們靜不算小,風聲也不奇怪。
嗯了一聲,祁鈺清沒有否認。
“我媽是不是做了什麼,惹你不高興了?”祁俊柏小心問道。
現在的祁鈺清不再是以前的祁鈺清,而他也不是以前的他了,所以祁俊柏說話時,也不由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聞言,祁鈺清好整以暇地看著祁俊柏,“你覺得,你媽會做什麼?”
“我承認,我媽對你是有些偏見,但是說到底也只是個人。現在我爸媽的況你也知道,太嚴重的事也做不了,如果是不大的事,你能不能原諒一次?”祁俊柏緩聲問道。
不過聽著他的話,祁鈺清卻是不由覺得好笑了,“你為什麼覺得做的事肯定是小事?”
那不是大事也做不嘛……
祁俊柏心里這麼想著,上卻不太敢這麼說,因為他看得出祁鈺清對自己的話似乎不太滿意,“我媽現在的況,天天躲著我爸就夠嗆了。再說了,現在對上你就是以卵擊石,也沒那麼糊涂吧?”
說著,祁俊柏看了眼祁鈺清,又接著說了下去,“我知道,以前我媽是對不起你們,我也對不起你。我從小欺負你,還讓人一起欺負你,你對我們有怨氣我也是可以理解的。這樣,你有什麼氣盡管往我上撒,我保證,我一定不會還手。”
祁鈺清也算是聽明白祁俊柏那意思來,哂笑道:“所以,你覺得是我故意在找你媽的茬?”
“也、也不是這麼說……”祁俊柏低聲說著。
冷哼了聲,祁鈺清臉上恢復一片漠然,“這回,確實是你媽自己撞到我槍口上。做的事,可一點都不小。不過,我也不是什麼機會都不給你,你想帶走,可以。”
見祁鈺清沒了下文,祁俊柏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行,那你有什麼條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去辦。”
“條件算不上,只要你撬開你媽的,把該問的東西問出來,我就放你媽離開。”祁鈺清道。
祁俊柏心下一喜,當即應下,“好,這是你說的。雖然我不太喜歡你,但知道你信譽還是不錯的,所以我相信你。你說吧,你讓我問什麼?”
“你知道催眠嗎?”祁鈺清道。
“啊?”祁俊柏被祁鈺清的作也整懵了下,但還是點了點頭,“知道啊,前段時間還有部催眠大師的電影上映,還好看的。”
祁鈺清淡淡掃了他一眼,帶著一淡淡的鄙視,“你知道你媽會催眠的事嗎?”
祁俊柏臉不由添上幾分怪怪的覺,“好吧,其實我知道。我已經聽說我媽做過的那些事了,但是說老實話,我還是覺得這東西有點虛。我爸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他能給我媽騙了?”
“事實就是這樣,而且,現在對玉笙催眠了。”祁鈺清沉聲道。
“你是說,我媽是真的會催眠人?那現在玉笙是不認識你了?還是移別了?”祁俊柏雖然這麼問了,但還是帶著幾分開玩笑的想法,畢竟眼見為實嘛,他也沒瞧見,誰知道是不是祁鈺清跟他開玩笑。
不過下一秒,他就收到了祁鈺清的冰冷警告,當即也正了正神,“你說真的啊?”
“不然你覺得我有時間跟你在這廢話?”祁鈺清嘲諷道。
“那玉笙……現在怎麼樣了?”祁俊柏好奇道。
被祁俊柏的問題弄得有些煩躁,祁鈺清徑直道:“你只要從白宛里把破除催眠的方法套出來,你就可以帶走。”
“那萬一我媽不說呢?”祁俊柏問道。
“那就讓繼續呆著。”祁鈺清直接道。
話音落,祁鈺清也懶得繼續跟祁俊柏說話,直接來劉書,“把他給劉。”
“好的老板。”劉書聞言微微頷首,隨后看向祁俊柏,“祁先生,麻煩你跟我來。”
祁俊柏應了聲,但還是看向祁鈺清,帶著些許歉意道:“對不起啊,我是真不知道我媽做了這些。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從我媽那套出話來的,你也替我跟玉笙說一句對不起。”
話說完,祁俊柏才跟著劉書離開。
“你覺得他頂用嗎?”辦公室里,響起莫思媛的聲音。
“不知道,但只要有可能,都值得一試。”祁鈺清淡聲道。
突然,莫思媛道:“對了,笙笙已經答應跟我去英國了。”
鋼筆在紙上劃出一道長痕,祁鈺清話語微冷,“你說什麼?”
“瞧你被嚇得,跟我去英國玩兩天,順便去拍一下季度的代言照。你是不是忘了,還是hesher的代言人呢。”莫思媛好笑道。
祁鈺清直接掛了莫思媛的電話,但不可否認,剛剛他確實是被嚇著了。現在的玉笙無法給他安全,這一點讓他有點煩躁。
醫院里。
玉笙確定好中午想吃什麼,就讓黎川他們去買了。
相較于小鐘靈,小鐘毓實在好養,基本不挑食。
等到了午餐時間,祁鈺清提著保溫食盒走了進來。
“爸爸。”小鐘毓看到祁鈺清到來,開心地了起來。
相較于小鐘毓,玉笙的小臉一皺,帶著眼可見的嫌棄,“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你中午吃什麼?”祁鈺清說著,將食盒放到桌上,隨后將簡易飯桌放到了玉笙的病床上。
“沒有你我又不死,黎川已經去買飯了。”玉笙不在意道。
將食盒放到飯桌上,祁鈺清先把小鐘毓抱到了桌邊,隨后不不慢道:“那你不吃了?”
玉笙雙微抿著,但在祁鈺清的視線下,咬牙說了句,“反正我還不。”
角溢出一笑意,祁鈺清配合地點了點頭,“那只能我跟小毓吃了,可惜我還買了不你吃的。”
祁鈺清打開食盒后,陸續將里面的飯菜一盤盤端出,“糖醋里脊、蟹黃豆腐羹、番茄魚片、魚香茄子……都是你吃的。”
“我……不。”玉笙咬著牙,假裝沒瞧見那冒著香氣的食,就是那香氣不太聽話,總往的鼻子里鉆。
唔~~還是悉的香味,是喜歡的餐廳。
眼底噙著笑意,祁鈺清著手替小鐘毓盛了一碗飯,然后替自己也盛了碗,“那我們先吃了?”
“你吃就吃,跟我說干嘛?”玉笙忍不住嘀咕。
小鐘毓的右手已經拆了紗布,吃飯什麼的已經不問題,所以他在接過自己的飯后就開始吃了,也沒怎麼管他爸媽間的互。
祁鈺清邊吃邊評價著今天的菜,味道如何,跟以往相比如何。總之,聽得玉笙想堵住他的。
“今天這糖醋里脊有些酸了,沒以前好吃……”祁鈺清一邊吃著,一邊說著,“不過你之前說過,酸點可能更符合你的口味。”
“是嗎?”玉笙也不記得自己是不是說過了。
正胡思想著,一雙筷子夾著一塊糖醋里脊放到的邊,“你嘗嘗,今天的是不是比以往酸了?”
“我不……”玉笙固執堅持。
“一塊,不也可以吃。”祁鈺清也固執地不收回筷子。
到了邊的,你吃不吃?
玉笙不知道別人,反正張吃了。
酸酸甜甜的口在齒間溢散漫開,玉笙已經有段日子沒吃過這家餐廳的菜了,眼下一吃覺得還是那麼好吃。
酸嗎?完全不會。
“很好吃啊,一點都不酸,肯定是你味覺出問題了。”玉笙肯定地吐槽祁鈺清。
祁鈺清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然后盛了一碗蟹黃豆腐羹給玉笙,“今天這蟹黃豆腐有點咸,你嘗嘗?”
“嘗嘗就嘗嘗……”
“這魚香茄子味道有點淡。”
“不會啊,還是很好吃。”
“這米飯有點。”
“哪有,明明香得很。”
玉笙被忽悠著吃了飯,如果說剛開始確實是被忽悠的,后面就是明明知道自己被忽悠了,還是乖乖繼續吃了,當一切都沒發生吧。
承認自己被忽悠?不要面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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