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酒店。
清冷夜里只有鐘許獨自借酒消愁。
俯瞰窗外海灣夜景,心是空的。
中毒搶救回來以后,他不止一次思考為什麼自己會落到現在的境地。
一步錯步步錯。
淪落為當小白臉,簡直是可笑。
想著銀行賬戶幾十萬存款,變賣所有值錢的東西才換來這麼點,也不知道能維持多久。
心里苦悶,他給林言撥了一個電話。
短暫響了三聲,電話接通,“喂,你好,你是哪位?”
“阿言,是我,鐘許。”
林言事業上大展手,心暢快,說話也多了些耐心。
“怎麼這麼晚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電話另一端的好心,鐘許聽得真切,一肚子苦水沒往外倒。
“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最近怎麼樣?”
“勞碌命唄,事也比較多。”林言沒跟他說工作容,起了提防心,“你養好了嗎?以后有什麼打算?”
“哎。”
鐘許笑嘆一聲,像是在自嘲,“我能有什麼打算,過一天是一天。”
聽出他話里的落寞,林言又想起以前作為朋友的過往。
他再次開解,“阿許,我勸你還是離開港市,去國外呆一段時間,等你真的能坦然接一切的時候,生活都會好起來。”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人要往前看,你一直活在過去,活在悔恨里,害得只能是自己。”
電話另一頭是長時間的沉默,林言以為對面已經掛斷。
低頭確認看了下,時間顯示還在通話中。
時間好像被拉扯一條長線,倏地又恢復了它的流速。
“阿言,謝謝你。”
鐘許最后什麼都沒說,無盡的沉默里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林言懂他。
所有的不甘心在絕對實力面前都不值一提。
所有的不甘心在絕對實力面前都不值一提。
黑夜過去,太升起。
樓月明等丈夫出門以后,拿著裝好的煲湯開車去了半島酒店。
房門被敲響,鐘許不開門都知道是誰,這段時間就只有那個人會照顧他。
“不是讓你別來看我嗎?”他還是打開了門,語氣冷淡。
病弱三分的孱弱年輕男人,可比自家的糟老頭丈夫強了百倍,樓月明越看越心跳砰砰加速。
“阿許,你還沒完全好,我不放心,早點吃了嗎?我給你帶了湯還有水果。”
看故意裝聽不懂,鐘許也是心煩。
“你到底想做什麼?想讓我給你當小白臉?簡直是癡心妄想。”
樓月明沒承認心思,滿面春風浮的笑,繞過他徑直往里走。
放下手里布袋,拿出保溫桶和馬路邊買的水果,“你誤會我了,我只是想關心一下你而已,等你把湯喝完我就走。”
“……”
鐘許也說不清自己對是什麼覺,但這個時候有人愿意照顧他,說不是不可能的。
“我跟你不能再繼續犯錯,你走了以后就別來了,過幾天我要離開港市,你…”
“什麼?離開?你要去哪?”樓月明大驚,“是出去散心嗎?”
鐘許選擇撒謊,“嗯。”
樓月明細細打量他的神,不肯放過蛛馬跡,不信他只是去旅行。
“你要去哪里?什麼時候回來?”
鐘許與對面而坐,好半晌才吐出兩個字,“加州。”
“你會給我寫信嗎?”
“不會。”他回答的干脆又利落。
一個不肯放手如枯木逢春,一個如海上遷徙的鳥無落腳,只能往前飛躍橫會吞噬它的深海。
……
秋天的太相比夏日里了些火辣。
也是一個象征收獲的季節。
午后的周末,鐘家人都聚在一起喝下午茶。
其實按照以前的慣例是出海海釣,或者徒步爬山。
但考慮林亦依上午下午都要上語言課,一家人聚在一起閑聊。
大多數話題點還是雙胞胎的趣事糗事。
鐘父一直等不到妻子提話茬,只能自己開口,“亦依,你有興趣參加畫作投稿競選嗎?”
“畫作競選?”
林亦依把小不點的玩還給他,趁機又了他的小胖臉。
墨崽翻白眼,特傲地爬上爹地旁邊的沙發空位。
佑佑坐在上快活地抿黑汽水,為什麼是抿?因為只有一點點。
鐘父點頭,嚴肅神多了些長輩的和善,“設計古建筑比賽,類似寺廟之類的,競賽上前三名都有獎金。”
鐘嘉盛的眼神一直追著,沒說出比賽是他花錢籌辦。
怕給開后門,生氣。
又怕不給開后門,更生氣。
他看到因為小賺一筆打心底的開心,那是一種他給不了的生活認同。
以前鐘嘉盛一直以為喜歡懶散富足窩在家的生活,但那好像不是想要的全部。
“建筑?”
林亦依一雙杏眼睜大,一半驚訝一半嘆,對這方面本不懂。
畫卡通建筑還行,要拿大量數據確測量專門畫的設計建筑,肯定不行。
鐘父又笑了笑,似乎看穿,“只采用外觀,施工圖紙會有專門的人實地勘測后繪制。”
一聽這話,林亦依有些意,又仔細問了些,“爸,報名有什麼要求嗎?要是可以…我也想試一試。”
“4蚊報名費,這個月月底之前稿,主題就是小島上的寺廟。”
鐘嘉盛對上的詢問視線,似似怯,沒有一口回絕就是想的意思。
他勾了勾薄,給出中肯意見,“我覺得你可以試試,一個畫作小競選,玩玩也沒什麼。
要是得獎了,做東請客吃飯一次怎麼樣?”
楊瑩也是支持態度,只是多有點參與謀的心虛。
“那我試試,不管得不得獎,我也會做東請客。”
林亦依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大膽去嘗試。
在不注意的時候,鐘氏父子還有楊士視線錯,很快又散開。
晚餐是林亦依親手做的海鮮疙瘩湯。
為家人做一頓好吃的晚餐,得到贊的同時也超級有就。
當然吃的是海鮮湯,佑佑和墨崽也是海鮮湯。
其他人就真的是海鮮疙瘩湯。
加點香菜胡椒鮮得不得了。
飯后林亦依在花園里遛哆來咪,同時又在琢磨畫作比賽。
絞盡腦地想從哪里手。
算著時間,又覺得時間有些就。
花園里的影,在書房就能看見。
鐘嘉盛站在窗邊跟鐘父商量后天生日宴的事。
注意力不集中,鐘父也只能嗟嘆一聲,“這就是你答應給亦依的私人空間?
遛狗,你跟一塊去遛算了。”
“……”
鐘嘉盛刻意地展示了一下指間夾著的香煙,神自若地說,“我只是怕嗆著爸,你想哪去了?”
“呵。”
鐘父譏笑一聲,又開始說事的安排。
“修建寺廟的事還得你盯著,怎麼作你看著辦。
安全低調為主,還有生日宴上籌集資金的事你有什麼好主意?”
“……”
鐘嘉盛濃眉微擰,撇撇,他就說老頭給他提議辦畫作競選沒安好心。
原來是在這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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