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神表僵，不愿搭理白凌的話腔，可白凌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東西，不管這所謂的虛空是不是這一座虛空境的老大。

　但從風神細微的小表可以看來，虛空應是此地的原住民。

　至于風神他們是怎麼在這里，后來又會如何為主神。

　這并不重要。

　八大主神，真的難對付的只有這一位。

　一直都沒有出面的這位。

　風神心頭忐忑地打量著白凌的神，可白凌說完這一句擾他心緒的話之后，就自顧自地地跟著流域。

　風神遲疑一番，也還是跟上了白凌。

　流域在前頭走得長吁短嘆，白凌淡聲道：“為何要裝得這麼辛苦，此地的威對你雖有限制，但不至于到這個地步。”

　流域聞聲眉頭一挑，回頭看了一眼也跟著上來的風神，嘖嘖兩聲，一掃剛才的疲累之勢，雙手枕在腦后，漫不經心地說：“你可懂得心理戰。我故意做出這番姿態，他們三個人見了必會覺得此地威甚重，難以抵擋，在心怯之下，這煌煌天威，就更得他們不過氣了，我這不戰而屈人之兵。”

　白凌驚訝，“什麼時候學會的這招？”

　流域嘖了聲，“我早便會了，只是懶得用。”

　白凌不置可否。

　只怕是最近才從司天韻那兒學來的。

　白凌看了一眼后的風神，“不過好像差了一個。”

　流域撣了撣袖子，“無礙，一個罷了，”話音剛落，他朝風神的方向笑了下，“再說，他可比那兩位有意思多了。”

　風神頭皮發麻。

　流域又轉過話題，問：“老白，這盡頭是哪兒，你可打聽出來了？”

　“沒打聽。”

　流域若有所思地抬起手，著一掠而過的灰霧氣，“此地的威倒也很神奇，并不考驗他人的實力，而是別的。”

　白凌替流域回答，“意志。”

　流域嘖嘖兩聲，也不揭穿白凌，“誒，這混沌之神只怕不知，我這個人別的沒有，意志最強。”

　白凌都快忍不住，“你可以夸一些自己。”

　流域擺擺手，揮去掌間的灰霧氣，“相傳這虛空境是混沌主神留下的領域之地，他隕落之后，這虛空境本應散于天地，為無主之地，這八大王八占了這等好地方，倒是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就是不知足。”

　居然還敢覬覦他們。

　流域回頭看向了風神，“你說，這虛空境已經盡落你們手中，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對付空靈海。”

　風神沉默。

　流域聳了聳肩，“你不答我也知道，無非是想要重奪神界，可你們有這個本事嗎？”流域輕蔑地問。

　風神想，以前有，如今不敢說。

　“這混沌地帶無邊無境，即便我們再走百年，再走千年，也不會抵達盡頭，為何不折返回去。”風神問。

　流域驚訝，“你在請教我嗎？”

　風神：“……”

　沉默片刻，風神咬牙道：“是。”

　流域不由笑了，“真正的混沌地帶是沒有盡頭沒錯，可這地方是虛空境。”

　風神微怔。

　流域很難得地施舍了一點自己的耐心，解釋說：“這是領域之地，你可知再強的領域之地，也依舊要依附天地六界。這也意味著，再強大的領域之地，也是有盡頭的。”

　只是這個盡頭，尋常人是找不到的。

　除非主人有意授之。

　這要是說起來，只能說明老白運氣好，千挑萬選選了一個混空間，居然還是虛空境的邊界。

　白凌沉道：“我不是隨便挑的。”

　流域揚眉，“想秀你的睿智嗎？”

　白凌反問：“我需要秀嗎？”

　風神：“兩位，你們可以不秀了嗎？”

　對比白凌跟流域的老神在在，風神是真的覺到了越來越艱難的前路，他覺自己腔的空氣都被空了。

　吸氣，出氣多。

　整個人都有些暈頭轉向，風神知道自己該停下來打坐調息了。

　可不過一會，一道靈打在自己的后背，讓自己緩過這一陣來。風神微怔，不住詫異地看向了流域，不明白他為什麼出手。

　流域揣著雙手，帶著一臉難以言喻的神，“你如果倒下了，誰聽我跟老白吹牛。”

　風神：“？”

　白凌一臉早已經習慣。

　流域認真地道：“唱戲也需要觀眾的。”

　風神氣憤至極，所以他留著自己到現在，只是為了自己能夠當好一個觀眾？就為讓自己聽他們兩個人的分析。

　流域反問：“不然呢？”不過見到風神的臉不太好看，流域還是為他挽尊，“這虛空境危險重重，有你在邊，我們也好有幾分把握。”

　風神嗤笑，“冥主這話說得實在可笑，我跟你們可不是一伙的。”

　流域倒不在意，“現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墻角這東西是可以挖的。”

　風神被噎住。

　流域反問：“難道你不覺得我們比你那所謂的老大，更有追隨的前景嗎？”流域搖搖頭，“他不過是一個虛假空間界的界主，怎麼說我們也是一界之主，冥界，我管的，靈界，老白管的，外面還有一個拿扇子的家伙管著人界的，還有一個沒有實的家伙管著神界，連魔界的頭我們都認識，怎麼看，都是我們比較有前景罷。”

　風神無言以對。

　因為流域說得很有道理。

　六界之中，有五界是他們管的，便是妖界眾人，聽聞也追隨著白凌等人，六界大統，已趨勢。

　風神也早知道這個事，可知道歸知道，不代表他就要倒戈啊！

　流域嘆息，不是一個聰明人啊。

　風神默不吭聲，不過想了半晌，風神還是要糾正一點，“不是虛假空間界，是虛空。”風神角一，也不知道流域怎麼起的名字。

　流域挑眉道：“有何不同，這虛空境又不是他的。老白，前方是不是到盡頭了。”

　白凌了眉心，“我沒看到。”

　流域疑，“可我怎麼覺得像是瞧見了什麼東西。”

　又來？

　風神想要吐，這一次不想再上流域的當，可白凌卻眉頭微蹙，跟著流域一同向了虛空。流域笑了一聲，道：“看來是真的到了盡頭。”

　風神心頭一凜。

　虛空境真的有盡頭？

　話間，白凌掐訣往前打出一座星陣，流域在旁老神在在地看，邊對風神說：“看仔細了，這才是聰明人該追隨的人。”

　風神嗤之以鼻，可心念一轉，他有了個念頭，反問：“你既然如此欣賞他，那我是要跟隨他，還是要跟隨你。”

　流域似笑非笑，“挑撥離間啊？”

　風神學著流域的樣子，揣著雙手，老神在在地道：“事關前途，總要有此一問。”

　流域道：“這你無需擔心，你如果死了，我管，活著，他管。我們工作涇渭分明，就看你想死還是想活。”

　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