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憂已經揣懷裡,一本正經岔開話題道:“還是來說說你想要什麼佈置吧,畢竟可能我們下次見面就是在婚宴上了。”
***
等賀蘭瓷回了府上才發現。
糖……忘給他了。
賀蘭簡抱著那比他都高的蔥,震撼道:“還真有這麼大的蔥!妹夫這是哪弄來的?”
賀蘭瓷道:“等等……他現在還不是。”
賀蘭簡道:“你們都這麼好了,那有什麼關係!對了他好些了嗎?別到時候你嫁過去變沖喜了啊!個大公什麼的來拜堂!那我可得找他麻煩了!”
陸無憂逃難去了,賀蘭瓷在家閉門不出,要說新婚的喜悅那是著實沒有。
賀蘭瓷每天都在擔心又橫生意外,像是麗貴妃又突然召進宮,或者二皇子直接找上門來,再或者陸無憂突然傳來個噩耗等等。
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生,包括陸無憂的婆和親戚來下聘禮,也都非常平靜。
只有姚千雪常興致地來幫準備嫁妝,是塞了牀繡好的喜被和兩個枕頭以及若干大紅繡品給。
某一日還神神地把賀蘭瓷拽進裡屋,聲音得極低,臉紅紅道:“我孃親怕你不懂,特地讓我拿這個給你,免得你將來被欺負。”
然後掏出了兩本小冊子。
賀蘭瓷起先還以爲是類似在哥那看到的豔.本,一翻開看到眼前的圖畫,頓時便愣住了,腦袋一嗡,臉頰如燒。
姚千雪彷彿已預料到般,依舊紅著臉道:“小瓷,你是不是也被嚇到了,就……我娘說了,也不一定會特別痛,就,你也別太怕……”支支吾吾說了幾句,自己也說不下去了。
賀蘭瓷此刻卻想起了一些不該想起的。
腦袋裡翻滾的,全是那晚在寂靜無人的殿裡,神智昏聵又支離破碎的畫面。
確實不是特別痛……但是陸無憂抓著的腰,在耳邊的調笑聲,倒是一下子清晰如昨。
他聲線拖得極長,帶著粘稠又漫不經心的調子,隨著作,輕吻著的耳尖一字一句吐字,全是匪夷所思、令人面紅耳赤的誇讚,還鼓勵也說出口。
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啊——
賀蘭瓷用力按了一下腦袋。
姚千雪嚇了一跳:“怎麼了!小瓷,你要是害怕就別看了……反正……他不是還在病重嗎!說不定都不能人道呢!對,沒錯!他肯定不行——”
賀蘭瓷:“……”
沒有人比賀蘭瓷更清楚陸無憂到底行不行了。
以至於在擔憂之餘,更添了一分難以言說的恥張。
在陸無憂著人下好聘禮的幾天後。
有人送來了幾個大擡的箱子,賀蘭瓷起先還以爲是陸無憂給添妝的空擡,便讓霜枝著人收下去。
沒過一會,就見霜枝滿臉驚訝地道:“小姐、小姐,你快來看啊!”
打開的箱子裡,擺了七的,赤橙黃綠青藍紫,一一件,款式不同,但都簡潔大方,便於行,面料卻都是手可知的上等面料,如煙羅、雪鍛、織金錦等等,還能約可見暗紋和金銀線。
第二擡箱子裡同樣是七條款式不一,不一的子。
後面兩擡箱子則是深冬襖,長絨披風,狐裘斗篷等等,也都做得針腳細緻,上去便十分舒適。
待到最後一擡,只見那個比之前幾個都更碩大的箱子上,鑲了一個如意雙喜的金鎖釦。
打開之後,頓時一陣映得人目眩神迷的金漫,裡面平放著一件極其華麗輝煌的大紅嫁,雲肩和霞披上都用金線繡滿了龍吉紋,邊角綴著一顆顆紅寶石釘珠,垂滿襟,襬曳地,拖出孔雀似的滾金邊的長尾,在下熠熠生輝,奐。
而嫁上,則擺著一整套打造巧的冠頭面,包括花鈿、挑心、掩鬢等等,還有一對金簪,一對並蓮的金釵,垂墜著長長的珠鏈——婚嫁禮服由朝廷通融,往往可以逾距,多華麗都不爲過。
賀蘭瓷呆了一下。
一封寫見字如晤的書信,被擺在了正中間。
定了定神拆開。
陸無憂的字,飄逸隨筆鋒暗藏鋒芒,言簡意賅地寫了一行。
——賠予吾妻。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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