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向來不把盛文瀾當下人，聽說這話，笑著問道：「我在哪些事上遲鈍了？是不是錢財之上？我確實算不過來賬。我覺得二妹妹好生厲害，每日對著那些賬本都不會煩，要是我肯定愁死了。」

「上。」盛文瀾道。

「啊？」貓貓驚訝，「什麼上？」

「您不覺得，趙謙紹喜歡您嗎？」盛文瀾道。

「那怎麼會？」貓貓大笑，「他還是個孩子啊！」

「公主，恐怕只有您一個人這般想。」盛文瀾垂眸，「我也沒有什麼證據，我只是覺得，他看您的眼神，過於熾、熱。」

貓貓擺擺手：「那是因為我們從前就投緣。你想他一個孩子，現在無依無靠，最親近的人可能就是我了……」

所以覺得，趙謙紹對的依，就像七斤、八斤、戰進他們都一樣，沒什麼區別。

「可是您想，」盛文瀾道，「他在您邊的時間長，還是在濮大人的邊時間長？濮大人對他算恩重如山吧，濮夫人也是有名的善人，他在濮府，不會委屈，可是聽說您要離京，他立刻就跟著您走了。」

按照貓貓的理論，趙謙紹現在應該和濮珩更親近。

無論從哪個角度講，他留在濮府都是更好的。

除非，他離不開貓貓。

貓貓還是覺得盛文瀾想多了，畢竟兩人之間足足差了七歲呢。

「不會的，你想多了。」貓貓笑道，「好了，咱們趕收拾東西。」

盛文瀾見全然不信，也無法再說。

按理說，盛文瀾這般聰明的人，對這件事也應該點到即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沒忍住。

然而就算如此，貓貓顯然也沒有聽的……

跟著去就跟著去吧，盛文瀾自我安，倒要看看，那個小子，還能有什麼招數。

他那般份，一窮二白，無長，自恃多讀了幾頁書，也敢肖想大公主？

反正也會跟著去，到時候要一點點把這小子的畫皮給揭了！

盛文瀾並不承認是吃醋。

自己喜歡人，卻並不奢貓貓也喜歡人。

貓貓嫁人，會失落；但是倘若對方是樣樣都好，無可挑剔的君子，那大概——也能忍痛祝福吧。

看不上的，只是份低賤如趙謙紹，也癩蛤蟆想吃天鵝。

這倒不是對趙謙紹的偏見，類似的描述，對很多人都用過，比如葉北寒。

這麼說吧，到目前為止，適齡可能適合的男子之中，就沒正眼看過誰。

這一點，明九娘有點覺。

倒是沒察覺到盛文瀾對貓貓的特別心思，就覺得眼有點高，有點毒。

再說靳庭年，把阿錦送回宮之後，目送背影消失后，臉上的笑容一寸寸退去。

隨從從不遠上前，低頭行禮道：「皇上，現在去哪裏？」

按照慣例，這個時候，靳庭年應該還要找個地方呆一會兒，或者是茶樓或者是酒肆。

他喜歡於不聲之間觀察，中原對他來說，還是陌生的。

然而今日靳庭年似乎麼有那樣的心思，冷冷地道：「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