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讀書也不要太辛苦，你年紀還小，並不急在一時。」

貓貓說完有幾分不好意思，對濮珩道：「濮大人，因為我和他有舊，他又孤一人，所以便多囑咐幾句。」

濮珩道：「公主您向來宅心仁厚。」

雖然已經封王，但是眾人對貓貓的稱呼並沒有改。

——貓貓覺得自己被稱王有些怪，所以讓大家和從前一樣就好。

做親王和做公主，差的是行，而不是稱呼，不必在這些細枝末節上彆扭。

進到書房之後，濮珩看向趙謙紹：「你說，還是我幫你說？」

貓貓有些莫名。

趙謙紹道：「小的自己說便是。」

他走到貓貓面前，起袍子跪下。

貓貓大吃一驚，忍不住手扶他，「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別跪，起來好好說。」

趙謙紹低頭道：「公主，我想跟著您去永寧。」

「你跟著我去永寧？」貓貓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跟著濮大人，不是好的嗎？你還想走科舉之路，留在京城，才有更多的名師大儒指點你啊！」

趙謙紹垂眸：「我娘是在京城沒的，所以，所以我不想留在京城了。」

睹思人的滋味不好，貓貓知道，最的嬤嬤離開了……雖然時隔多年，看到嬤嬤的東西，還是會很難。

「這行嗎？」貓貓忍不住看向濮珩。

濮珩淡淡道：「我收留他，是憐憫他世可憐，也惜他人才，並沒有簽賣契。如果他想要離開，而大公主您又願意收留，我自當全。」

貓貓道：「趙謙紹，你再考慮考慮，永寧雖然富庶，但是肯定比不上京城，我怕你跟著我，會耽誤學業……」

「我不怕，我會努力讀書，不讓您失的。」

貓貓：其實還好，覺得趙謙紹就算二十歲再進學，也是年輕有為，更何況他現在這麼小。

問題是，他自己到時候能得了落差嗎？

永寧能找到的夫子，和京城是沒法比的。

而且也不確定，自己就能帶好他。

但是趙謙紹很是堅決。

貓貓只能答應。

沒想到，趙謙紹聽說答應之後，就去裡面拿出個包袱，然後跪下給濮珩磕了三個頭，竟然一副立刻就要跟著離開的樣子。

貓貓：「……」

看起來，他早有準備，心思已定。

貓貓來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回去的時候卻多帶了一個。

濮珩送走貓貓，回到房間。

安真真正拿著一卷書靠在床頭打瞌睡，見他回來便道：「大公主走了？」

「走了。」濮珩手解開扣子，把外裳下掛在屏風上，「不是讓你早點休息嗎？不用等我。」

「你不在，我也睡不著。」安真真道，「趙謙紹也跟著走了？大公主答應了？」

「走了。大公主念舊，所以肯定會答應的。」

「相公，其實我不太明白，趙謙紹為什麼要跟著大公主去永寧呢？我覺得他跟著你更好，在大理寺能長見識，讀書你也能指點他，你也幫他請教名師，他為什麼還走呢？」

因為，因為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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