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九娘道：「我也不打算給準備太多東西，過日子用不上，多多給點銀子就是。」

蕭鐵策看著那長長的禮單，心說這沒準備太多東西？

「怎麼了？看著我做什麼？」明九娘笑道。

蕭鐵策道：「忽然想起當年親的時候特別草率……不過不是你，倒也沒什麼，然而後來，也沒有彌補你，你就稀里糊塗地跟了我。」

明九娘嗔道：「怎麼，孫子滿地跑，想起來虧欠了？」

蕭鐵策從背後抱住，下抵在肩頭：「一直欠著，下輩子再還。」

「怎麼忽然這麼傷？」明九娘把禮單放下，抬起手附在他手背上笑道。

「想到我已不，就忍不住生出貪，」蕭鐵策道，「總覺得一輩子太短。現在我甚至理解了那些過去的皇帝，尋找長生不老葯，煉丹……為了延年益壽，不擇手段。」

明九娘笑道：「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人家是貪權勢……」

「我是貪你。」蕭鐵策道，「和你二十年，一晃而過。」

「那就努力再活五十年。」明九娘笑著逗他，「我看你今日是別有用心，所以故意示弱是不是？行了，不用來那套，讓你稱心如意行不行？」

蕭鐵策大笑，何嘗不明白是故意沖淡自己的傷？

「走，先沐浴去。」蕭鐵策把抱了起來，喊人送水。

然而水還沒送來，他剛把明九娘放到桌子上替了鞋，就聽到人敲門。

「進來。」蕭鐵策以為送水的進來了，不以為意。

反正能進這個房間伺候的，對他的行已經習以為常。

結果明九娘驚呼一聲，聲音驚訝之中又帶著哽咽，腳還不小心踢到了蕭鐵策，著腳就要往地上跳。

蕭鐵策抬頭，然後就看到曄兒一夜行，風塵僕僕，正微笑著站在門口看著父母。

「曄兒，你怎麼回來了！」明九娘激到眼中含淚，趿上鞋就飛奔過來。

曄兒抱起自己的母親，把抱到榻上，然後半跪在地上替把鞋穿好。

蕭鐵策冷哼一聲，「我早就知道，他堅持不了幾日。」

明九娘驚訝地看向他：「你們父子倆，說好的？」

蕭鐵策默認了。

明九娘嗔怪道：「你倒是，和我也藏得這麼深。曄兒，快坐下歇歇，不？累壞了是不是？」

略一想就猜出來，曄兒之所以這樣風塵僕僕的回來，是為了仲靈。

「對了，還沒見過七斤！」明九娘道，「我去抱孩子給你看看！」

曄兒笑道：「好。」

過了一會兒，他抱著睡的次子，看著他和仲靈那麼相像的眉眼，頓時有一種脈相連的親切和。

這是他和仲靈的第二個孩子，一個沒有被期許，卻默默、堅強來到人世，沒有給任何人添麻煩的好孩子。

曄兒低頭，在七斤額頭上落下一吻。

好孩子，乖乖的，爹去把娘帶回來。

明九娘道：「曄兒，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何嘗不知道曄兒的心思？

雖然不捨得，但是很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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