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和小姨母都是懂事之人,殿下也偏疼,又是個孩子,早晚都要嫁出去,給幾分面也沒什麼。」
太子妃面上冷淡,完全沒有剛才的慈,也一副不想再提的樣子。
平兒伺候多年,聲道:「還是娘娘心慈。剛才伺候蕭夫人的宮說,出去就喚一個『二丫』的丫鬟伺候,看起來,他們在遼東過得不錯,邊還有人伺候。」
太子妃淡淡道:「那是自然。你看明九娘,像自己做活的樣子嗎?或許剛去的時候吃了點苦頭,但是蕭鐵策,那是太子看上的人,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的。」
明九娘:呸,他發個屁,他是借老娘的,吃飯好不好!
太子妃又道:「不必管。我只是在想,蕭鐵策到底如何說服皇上,讓他們進來。這件事大有玄機,或許殿下……」
平兒眼中出幾分激之:「娘娘,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嗎?」
「或許吧。又或許,」太子妃臉上出幾分漠然道,「這是最後一面。」
平兒「撲通」一聲跪在面前:「娘娘,您不要這麼想!」
太子妃笑了:「人固有一死,怕什麼?從我做太子妃那日起就知道,這條路只能進,不能退,路邊的繁花錦簇之下,其實都是萬丈深淵,稍有不慎,碎骨。在這裡熬了這麼久,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平兒道:「太子妃,您不能這麼想。您還有兩位郡王……」
太子妃擺擺手道:「起來,看你嚇的。我不過慨幾句而已。」
又恢復了之前端莊自持的模樣,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等著太子的消息。你剛才說郡王我想起來,齊郡王邊那個懷孕的丫鬟……」
齊郡王是的次子,長子已經親,齊郡王卻只有十七歲,還未親。
平兒低頭道:「沒有福氣,沒能保住孩子,自己的命也丟了。」
太子妃冷笑:「就算落魄了,我的兒子,也不是那些下賤胚子能肖想的。」
明九娘在園子里的石桌前坐下,揮手讓宮退下,然後從荷包里抓出來一把穀子灑在桌上。
宮在不遠驚訝地看著的作,滿眼不解。
等到看見幾隻麻雀落到桌上,甚至還有膽大的直接從明九娘手中直接啄食,更是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
這是什麼妖法?麻雀那麼怕人,為什麼不怕?
明九娘才不管,和鳥親近也不是什麼,遼東多人都知道。
聽著小麻雀和說剛聽到的太子妃和平兒的對話,臉上浮現出冷笑。
果然都不要裝什麼賢惠,誰心裡都有一本真正的賬。
什麼妻妾和睦,不過都是男人編出來騙自己的罷了。
太子妃和太子良娣之間,或許沒有針鋒相對鬥一般,但是各懷鬼胎,各取所需,也絕對不是往一使勁的。
明九娘扯了一片葉子順著脈絡慢慢撕著,心想如果這些事和蕭鐵策說,後者一定會覺得小人之心。
這就是他們之間三觀差異,這是難以填補的鴻。
太子妃還吃齋念佛,號稱連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結果親手造一兩命,其中還有自己親孫子的慘劇。
非但如此,兩條命甚至都不能抵消的怒氣,覺得死都抹不掉那丫鬟對兒子的侮辱。
呵,這個吃人的社會。
明九娘很慶幸不用和來往,不用如此勾心鬥角,想念遼東白雪茫茫,覆蓋天地的乾淨了。
一會兒二丫回來,啄了幾口穀子后道:「九娘子,我打聽清楚了。鑽狗的是楊家的人。」
「太子良娣?」
「是。」二丫道,「據說是太子良娣的妹妹派人送銀兩,如此已經好幾年了。」
楊氏的妹妹,那豈不就是福安郡主口中很不喜歡的小姨母?
原來,楊氏能立於不敗之地,背後還有這麼強大的靠山。
明九娘忽然好奇,楊氏的妹妹嫁給了誰?
這個人,也是個人哪!
看,太子邊的人,就沒一個簡單的,怎麼都得有用有靠山。
蕭鐵策正在和太子說話:「皇貴妃那件事,事出突然,我們之前完全沒有往那個方向想;好在知道后我做了彌補。雖然皇上依舊將信將疑,但是也算挽回了些許。」
太子道:「竟然是這麼回事……或許這就是命。紙包不住火,我心裡一直惴惴不安,到底還是出了馬腳。」
蕭鐵策補充道:「這是九娘幫我想的對策,我認為很有用。」
「是?」
「是。」蕭鐵策道,「和以前已完全不同,我們剛在宮中,還為了我和明正對上。請殿下忘記之前的事,不要對有偏見。」
太子沉浸在皇貴妃這件事的震驚中,並沒有說什麼。
半晌后他忽然問:「這件事,你是從何得知的?你在宮裡還有人?」
蕭鐵策想到已經死了的德庸,撒了個謊道:「我曾經對德庸有過恩惠……沒想到,他因此而死。」
太子倒也沒有懷疑,嘆了口氣道:「原來還有這樣的淵源,可惜了。你也是個悶罐子,早點跟我提,說不定和他的關係能更進一步。不過人既然已經死了,那也就算了。」
「……皇上突然提出要明九娘查賬,我想多對您還有。」
「明九娘查賬?」太子驚訝,總算開始認真地考慮明九娘。
「嗯。」蕭鐵策道,「於數算,在遼東的時候方才展現出這非凡的技藝。」
「那你的意思是,從前藏拙了?」
「是。」
太子若有所思地道:「能在明正眼皮子底下藏拙,可見也是個厲害的。只是對你……」
「對我真意切。」蕭鐵策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心虛,「我對也是。或許這次流放,對我來說是因禍得福。」
太子想了想后斟酌著道:「你對人品,有所考量?」
「是。我和,早已夫妻一,榮辱與共。」蕭鐵策鄭重道,「殿下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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