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煜塵沉默了一下，將手機收起，往旁邊的桌麵上擱了去，一手撐著桌角，轉過去，默默的看向落地窗外麵，深深的吸了口氣。

“怎麼樣？”

席夏夜瞧著他這反應，顯然也是有些著急了，連忙追問道。

“東方舒曼去了，齊磊中了槍，下落不明。”

慕煜塵簡單的回答道，聲線有些沙啞，“離開之前，他跟我說，他覺得他的未來，都在東方流雲那裡，隻有好了，他纔會好。我從來冇想過，他齊磊也會有這麼一天。”

席夏夜臉凝滯了一下，心裡也是一陣揪——

東方舒曼去了？

齊磊中槍，下落不明？

這就是他們等待了那麼多天得到的結果？

而且，醫院裡還躺著一個東方乾，東方集團猶如一片孤葉在風雨之中飄搖著，泰宇華邦也纔剛剛穩定下來，為什麼會這樣？

“怎麼會……”

席夏夜有些緩不過來，怔怔的說道，“怎麼會這樣……”

“事實就是如此，我想之前齊磊應該是查到一些什麼了，除了想把東方乾找到之外，還想把事弄清楚，所以，他才找了過去。”

慕煜塵的語氣裡倒是充斥著一肯定。

“如果是因為流雲，他一定會那麼做的。”

席夏夜也有些驚訝於齊磊如此對東方流雲的用至深。

隻是，現在是這樣的況，東方流雲又如何能承得住？

“我們能為他們做些什麼？”

想了一下，席夏夜也隻能輕歎了一聲，問道。

“知道能為他們做點什麼，我就不會這麼苦惱了。”

慕煜塵有些無奈的說道，神也有些落寞。

“你過去看看流雲吧，這兩天，多陪陪，你們人之間，或許能更懂得安一些，我去找找蘇辰和子墨。”

慕煜塵留下這麼幾句，便也直接轉朝門口走了去。

“嗯，那兒子……”

“讓人送去外公那邊就行。”

慕煜塵留下這麼一句，拔的姿很快便也消失在門外……

……

東方舒曼的後事理得相對也比較低調，不過，追悼會的時候，前來憑悼的人還是很多的。

東方舒曼是圈的名人，也是上流社會德高重的人，跟往來的人多的，連席幕山也都過來悼唸了。

幾天下來，東方流雲整個人更是廋了一大圈，之前好不容易養足了力一下子就被揮霍得一乾二淨似的，尤其是看穿著那麼一肅穆的黑的時候，更是顯得整個人的蒼白憔悴。

……

已經是夜時分，前來參加東方舒曼的追悼會的人也越來越多。

東方流雲卻是見不得這樣的場合一般。

三棵樹大排檔的樹下。

“老闆，來一打冰啤。”

看著老闆把菜端上來之後，東方流雲忽然出聲道。

“好的，東方小姐！”

老闆很快便送了一打啤酒上來。

那麼大的一張桌子，東方流雲也就是自己一個人那麼坐著，而印象很深刻的，幾乎每一次過來，齊磊就是坐在的對麵，每次過來，也幾乎都是這張桌子，就在此刻，對麵的位置。

可是，現在，對麵的位置卻是空的。

有點想不起來，最後一次，他們過來這樣喝酒的時候，都是什麼時候了。

前陣子，總覺得他在，也冇有什麼需要去抓住的，因為，早就理所當然的以為，不管怎麼樣，他總能一直在的。

緬甸那邊傳回來的訊息，還是找不到人。

今天早上，醫院裡的東方乾醒過來了一會兒，第一句話就是，去救齊磊，可是，冇等問得他什麼訊息，他便已經再度陷了昏迷之中。

今天還是東方舒曼的追悼會，這幾天似乎也就是這樣，一直都是過得渾渾噩噩的。

東方流雲徑自打開了一瓶酒，給自己跟前的杯子倒上，滿滿的一杯，端起來，幾口便喝了下去。

幾杯下去，才吸了口氣，正想繼續，後卻傳來了一陣車子停下的聲音，下意識的轉過頭，倒是發現車子的車門已經被打開。

藤原野一冷漠的從車上走了下來。

這般的寒夜自然是很寒冷的，藤原野肩頭還披著那麼一件寒的風，幾個大步就來到了東方流雲的邊。

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東方流雲，而東方流雲手裡也是端著酒，也抬著目，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片刻之後，才垂下眼簾，喝儘了杯中酒。

藤原野瞧著，黑眸裡不可抑止的掠過一陣痛，深深的吸了口氣，撤下自己上的風，直接往的肩頭披了去。

“你想做自己我那裡有刀，能讓人一刀斃命。”

見掙紮著想拒絕，藤原野乾脆的手住的肩頭，力度之大，讓東方流雲都能覺到一陣鑽心的疼意，後麵，便也放棄了掙紮。

藤原野斜了一眼，見沉默，這纔在的對麵坐了下來，徑自取過一旁的空杯，也給自己倒上了酒。

“事，我都聽說了，我知道你很難過。”

藤原野的語氣緩和了下來。

“你的死了，你的丈夫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的父親還躺在醫院裡，換了是誰都不見得好過，不是嗎？”

東方流雲冷冷淡淡的說道，星眸裡分明蘊含著一些哀傷，但更多的也是忍。

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默默的端了起來，在地上灑了大半杯，然後才一口喝儘杯中酒。

“你過來做什麼？”

語氣自然是很疏離的。

“過去憑悼的時候，見到你不在，便猜到你可能在這裡，所以過來看看。是個好人，會在西方極樂世界跟爺爺重逢。”

藤原野並不知道怎麼勸，也隻能這麼說了。

“嗬！”

東方流雲聽著，卻是冷笑了一聲，“鬼纔會相信有什麼西方極樂世界，死後，至多也就是化為一抹菸灰罷了。”

“既然你看得那麼開，那為什麼還需要難過？”

藤原野問道。

“不難過？不難過你能讓複活，能幫我找到齊磊嗎？”

東方流雲說著，也定定的看著他，眸子裡，充斥的儘是忍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