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是年長他許多,可學問上比不過。」
木二郎三娘紛紛引起了好奇。
元元見三娘不擔憂了,便繼續道:「當時我們才回來時,阿爹當著周周叔面還說,元元學問好,福寶要是有什麼不會的,儘管來問。我那時候想福寶才十三歲,我都二十了,是大哥哥,自然要多照顧福寶。」
「後來呢?」木二郎追問。
元元實話實說:「比不得。福寶記很好,讀書比我多還雜,寫文章天然去雕飾,沒那麼多繁瑣匠氣,水到渠,對事更是言之有,字也寫的比我好。」
「真有你說的這般厲害?文章就不說了,你說對事言之有,他一小孩子,哪裡來的見識?」木二郎倒是想辯一辨,「定是你護著小孩。」
他沒說因為顧念福寶是首輔家的哥兒,才諸多誇讚。
元元哪裡看不出二郎所想,他原先也是如二郎一般自大,覺得自己比福寶年長,又是男子能外出見識,苦讀多年,可最後不服不認輸不。
他說:「我那堂弟,四歲時在京中,而後隨家裡人去了昭州,聽他說便開始隨著父親啟蒙識字,六歲時,跟著阿爹外出去底下幾個府縣遊玩,七歲時昭州建了學,夫子皆是舉人進士之列,沒幾年,滁州孫大家到昭州,教他學問,還有其夫人白先生教福寶作畫……」
一頓下來,木二郎聽得目瞪口呆怔住了。
王元說:「夫子奉為圭臬的《三年兩考》——」他並未說,二郎已經明白過來,臉上皆是愧。
「我不該先為主,覺得他年齡小,是個哥兒就輕視他。」木二郎愧反省。
王元就說:「二郎,咱們要學的還多著,能自省就好,不為晚,甚至此時當頭一棒,以後定要更為努力。」
「自當。」木二郎也正了。
這番話說完,木家兄妹便不張忐忑了。木二郎是一心為了學問,想見見王元口中所說的福寶,木三娘則是看完聽完,覺得未來夫君是個正直自謙的人。
這頓飯吃的賓主盡歡。
飯後,三家大人坐在一起閑聊,外頭院子樹下,桌上放著西瓜。福寶拿了一小牙慢慢的啃著,一邊聽木家二哥說文章,其實他興緻缺缺,這個文章可無趣了,還了人,說什麼子哥兒應當如何如何。
「聽他胡說八道放屁。」
木二郎:……
讀書人辯駁沒什麼,可咋就髒話出來了。
福寶說:「照他所說,那他娘就不該生了他下來,人-沒有了,他從哪裡來?前幾年打仗,戰士死傷許多,若是把子哥兒束之高閣,從一而終約束禮教人-,大曆如何發展?」
「往小了說,人這輩子這麼久,我今日喜歡吃西瓜,明日喜歡吃梨子,我總不能要吃一輩子西瓜,吃個梨子就要被打死?要為西瓜守一輩子,要是西瓜壞了爛了,我還要留著啊?想得。」
「大家都是人,憑什麼男子就能想吃什麼吃什麼。」
「我才不樂意呢。」
福寶咔咔啃完了西瓜,說:「這天下寫書的大多是男子,寫的容也多是偏頗男子的,我也要寫個文章,就寫子哥兒吃什麼吃什麼,同誰玩同誰玩。」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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